的每一处关节都在疼痛,而肌肉却酸麻无比。她的眼前只有一片血红,让人觉得狂躁无比的血红,她想要逃开,想要挣脱,但是她突然发现自己失去了对身体的支配权。无论她怎么用力,身体都没有丝毫反应,她想要发声,不行,想要睁开眼睛,也不行。她听不到,看不到,摸不到,围绕她的只有让人难以忍受的疼痛和令人想要尖叫的燥热。她仿佛被困在了自己的身体里,这种前所未有的经历让一向自诩无畏的李小山无比恐慌起来,她无法躲开,无法反击,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让李小山的灵魂都害怕得颤抖起来。
突然,一股暖流滑过喉头,进而扩散至全身,像是一只温柔的手,抚慰了她身体的疼痛,又像一股清泉,浇灭了她体内燃烧的火。她逐渐恢复了听觉,感觉,嗅觉,进而恢复了对身体的支配权,当她艰难的睁开眼睛后,李小山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嘴里满是腥甜。
“你醒了。”
方晨苍白的嘴唇向后展开一个有些虚弱的微笑,他捂着尚在滴血的手腕向后跌坐在椅子上,额头是密密的汗珠。李小山的舌尖在齿间滑动着,尚存在口中的味道让她知道了那股唤醒她的暖流是什么。
“你……给我喝你的血。”李小山的声音带着嘶哑与愤怒,“为什么?”
方晨抬起头,迎上李小山的目光,道:“上一次,你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就是喝了我的血醒过来的,我想这一次,也许也有用。”
李小山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她的胸口,让她喘不过气来,她缓缓地坐起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我睡了几天?”她问道。
“三天。”
李小山没有想到自己会睡了这么久,但是回想一下之前那种令她不寒而栗的痛苦处境,她又觉得三天这个答案并没有那么离谱。她拿起床头柜上的纱布,开始给方晨包扎他的手腕。
“其他人都怎么样?”
“都没事了,包括文静在内。”方晨因李小山的动作引起的疼痛而皱了皱眉,“你估计的没错,你的血能救人。”
李小山正在打结的手停住了,顿了顿,又继续手上的动作,很快,方晨腕上的伤便处理好了。李小山缩回手,低垂着头,凝视着自己的指尖。她看起来像是呆坐在那里,但她的心里已经巨浪滔天。
她的血能救人,她的血果然能救人,她究竟是有多幸运,才能成为拥有这样体质的人?又或者有多不幸,成为了这样体质的人。实验室中那么多科学家日以继夜的钻研,都没能解决的问题,现在在她这儿已经不是问题了,虽然她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或是原理,但是她的血能让已经出现发病症状的人完全恢复,这对于目前这个千疮百孔的世界来说,是一个多么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啊!只是,世界上到底有多少人能跟她一样?或者她的情况是否能够复制?如果不能复制,如果只有她一个人是这样,如果科学家研究不出来她这种体质产生的原因,那么她会怎样?
想到这里,李小山颤抖起来,她的脑海里出现了被囚禁在窄小的笼子里,被人榨取胆汁的熊的画面,她会不会也变成这样,被人无限的榨取血液,提供对抗丧尸病菌的药物
方晨将李小山揽入怀中,安抚地抚摸着她的后背。他知道李小山在害怕什么,他同样害怕那样的事情发生。他没有力量将李小山保护起来,他没有办法向她保证没有人能够伤害她,他只能这样抱住她,给她一点温暖和安慰。
“小山,别怕,别怕,现在没人知道是你的血救了文静,徐弘文醒过来以后也说了他带回来的血是丧尸血,现在大家都相信了你的说法,所以别怕,我在呢。”
方晨喃喃的说道,像是在说服李小山,又像是在说服自己。渐渐地,李小山停止了颤抖,她仰起脸来,吻上了方晨的唇,她口中残存的腥甜在二人唇舌间弥漫开来,她激烈地吮吸着方晨的唇舌,吻得那么用力,吻得那么绝望。腥甜中掺入了苦涩和冰冷,淡淡的咸味顺着嘴角滑入,让人窒息。她拼命索取着,似乎想从这个吻里获得力量,然而,回报给她的只有另一个人的无力与绝望。
她想起了农舍屋顶上的夕阳与炊烟,想起了那个小院上空飘过的朵朵白云,想起了雪地里伸向远方的两道车辙,她忽然无比强烈的希望时光能够倒流,倒流回这一切开始的那一刻,她一定不会躲,一定不会反抗,她会任由那个输液的大爷撕开她的喉咙,把自己变作一团模糊的血肉,这样她就不用遇到后面的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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