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奋、激动的神情,就好像谁喊的声音最大,谁就是最忠心的一般。
“恩,很好,很整齐。来,十八,把鼻涕擦一擦,下次记住要自己带手绢。你是大官人的养子,带着鼻涕出门是会被人笑话的。”
既然孩子们都停下了操练,洪涛索性也停下脚步,走到队尾伸手抱起那个刚七岁的小男孩,替他把被冷风冻下来的清鼻涕擦掉。
他叫王十八,除了宸娘,是第一批孩子里年岁最小的男童。当年他在慈幼局里脸色蜡黄、皮包骨头,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死掉。但洪涛知道这孩子没大病,就是肚子里有虫,用砒霜打一打、再增强点营养就是个健康的孩子。
果不其然,现在他的个头虽然还是最小,可身上已经圆鼓鼓的了,眉眼也端正,再过七八年就是个大小伙子。
“……手绢被风刮跑了……”这里的孩子比同龄人要成熟懂事早,即便只有七岁,王十八也要自己打理内务,大件的衣服洗不动可以找哥哥姐姐帮忙,但必须要用同等的劳动交换,没有谁必须照顾谁的规矩,更没有嬷嬷能帮忙。
而且除了吃喝之外,每个孩子的花销都有固定数量,谁弄坏了、弄丢了自己的物品,那就只能忍着等待下一次分发。
洪涛并不鼓励大孩子去无休止的照顾小孩子,他更希望看到孩子们从小就养成独立的习惯。这玩意光说没用,让他们自己难受几次会学习的非常快。
“那官人先借你一个用,等你发了新的立刻洗干净归还。来,都过来,官人有话要讲。”
洪涛也不想从小就对这些孩子太严格,但理智告诉他不能心软。这些孩子的将来就是自己的将来,他们没时间去享受温情,因为环境太恶劣。
“都冷不冷?”看着周围一圈被风吹得像小苹果般的脸蛋,洪涛咬了咬牙,很严肃。
“不冷!”回答依旧很整齐,这是经过千百次不整齐磨合出来的效果。谁敢不整齐就等着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的拳头吧,因为大家会跟着他一个人同时遭受惩罚。
“不冷最好,过些天官人还要去更冷的地方,那里不光冷,还有野兽和敌人,怕不怕?”虽然回答的很整齐,洪涛也没露出半分笑摸样。
“不怕!”依旧是斩钉截铁、整齐划一的喊声。
“报告大官人,我们已经可以杀死坏人了。但王五、王十二、王十三、王十七不及格,真丢人!”
之后说话的是个和紫菊差不多大的小丫头,长得虎头虎脑,摸样也更像男孩子,尤其是发型,比男孩子还男孩子,和炼铁炉上的工匠们一样,剃的是光头。
她就是这群孩子里年纪最大的那个,实际年龄十三岁多,名叫王大。
“……”洪涛回头看了看黄蜂和许东来。
“……”这两人完全是两种表情,黄蜂微微点了点头,很肯定的样子。许东来则一脸苦相,勉强点了点头。
“你觉得应该如何惩罚她们呢?”洪涛又把头转了回来继续问王大。
这件事儿自打来到渭桥镇自己就和黄蜂交待过,也和许东来探讨过,黄蜂没意见,许东来不想干。
啥事儿呢?杀人!洪涛想让孩子们尝尝亲手把人杀死的滋味,以免将来遇上特殊情况全尿裤子不敢下手。
训练得再刻苦也不如直接见血管用,这也是不用论证的真理。杀鸡、杀羊、杀猪在开封城里就练过了,可唯独杀人没法练。
但在渭桥镇就不用考虑那么多了,天高皇帝远,地方官躲还来不及,没人愿意到渭桥镇查案,也不用和公主、王嬷嬷她们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