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把手里的瓜一撒,冷冷看着年女道:“至少我过得比你好,好得多!”
“老姐姐,你莫要自欺欺人了。你真的过得好么?那又为何每逢初一十五都要到青羊宫上香,想求什么?”
“求什么我也不求你,也总比有些人一辈嫁不出去强!”
“你倒是嫁出去了,可惜难为死了——老母鸡不下蛋,一辈吃干饭。”
老太的面色一下变得苍白,显然是被年女击了要害,冷笑道:“你倒能下蛋,可惜一辈只能吃干饭!”
“那也总比你不知羞耻,从大街上随便拉个傻小来强,还硬说是自己生的!”
“老太婆,你说什么呢?”刁小四本来存心看热闹,这下可不乐意了,火冒三丈地抗议道。
两个老女人吵架斗嘴,他本来打定主意只作壁上观,哪晓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话题一转居然扯到自己身上,又被人骂成是傻小,自己到底招惹谁了?
年女漫不经心地回头瞟了眼刁小四,说道:“也对,大凡脑瓜儿正常点的,又怎会认你做妈?”
刁小四真的怒了,在一瞬间就和老太形成了统一战线,异口同声道:“放屁!”
两人均自一怔,刁小四一不做二不休,甩手丢出一锭七八两重的银飞到桌面上,说道:“你,给老唱首小曲儿听听。唱得好,加倍打赏!”
年女柳眉耸起,又缓缓落下,说道:“你当我是卖唱的?”
刁小四讶异道:“你跑来茶馆里不吃不喝拼命耍嘴皮,不是卖唱的又是干嘛的?莫非,你还想卖笑?可惜先天发育不良,龇牙咧嘴一声笑,吓塌成都半座城。啧啧,莫非这就是传说的一笑倾城,再笑倾国?”
年女拿起丢在桌上的银,冷冷一笑道:“你有种!”
刁小四笑吟吟道:“承蒙夸奖,愧不敢当。虽然我现在还没种,但将来一定会有。不过您老人家能不能有可就说不准了。”
年女五指握住银锭“哧哧”有声,说道:“你笑我没种?”
刁小四惊讶地瞪大眼睛,盯着年女道:“难不成您就是传说自盘古开天女娲造人以来,产能排名青史第一位号称母鸡的播种鸡的那位英雄母亲?佩服啊佩服,恕我方才有眼不识泰山,一时没瞧出您非但有种,而且有数也数不清的种!”
他故意把“种”字咬得又重又长,周围的茶客哪还有听不懂的,顿时哄堂大笑。
“播种鸡?!”年女呆了呆,满脸发青缓缓摊开五指,掌心的银锭被熔炼成气化为乌有,一字字道:“记住你说的话,千万不要后悔!”
刁小四尚未吭声,老太已经站了起来,付过茶钱道:“娃儿,咱们回家。”
此刻刁小四跟老太同仇敌忾,也就暂时不计较她倚老卖老,冲着年女招招手道:“放心,就凭你这张长得充满传奇色彩的脸,准保全天下的男人都会过目难忘。”
等老太坐上车,他一甩鞭,两头大青骡扬起四蹄踩在长石条上,哒哒远去。
年女端坐不动,可低垂的袖袂却在微微地颤动,显然是强压着一股心头怒气,冷冷扫视过四周的茶客,呵斥道:“看什么看?”
众人若无其事地低下头,喝茶的喝茶,摆龙门阵的摆龙门阵,人声嘈杂嗡嗡轰鸣。
年女看得更加来气,说道:“你们说,老娘笑起来美不美?”
她抬手支颐侧脸凝眸,慢慢地酝酿了许久,才朝着周围的茶客很矜持、很纯真、很温柔地露齿一笑。
“噗!”“啪嗒!”霎那间茶馆里鸡飞狗跳,有人把一口热茶喷了出来,有人失手打翻了杯盏,还有几位差点一屁股滑到桌肚底下。
不是这年女长得丑,而是此刻她那颠倒众生的笑容委实惊天地、泣鬼神。
年女一愣神,没有料到观众的反响会如此热烈,反手抓过那个倒霉的茶博士,柳眉倒竖喝道:“你说,我笑得美不美?”
茶博士连连点头犹如小鸡啄米,回答道:“美,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比西施还美!”
年女余怒未消,放开茶博士,冷冷低哼道:“居然敢笑话老娘?当年追我的人从成都排到长安,从长安排到洛阳,再从洛阳绕了一圈又转回到成都……美女都不提当年,你个瓜娃晓得啥?”
忽听茶馆门外有人轻笑道:“姐姐可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那小有眼无珠着实可恨,不如我帮姐姐出了这口气?”
年女闻声望去,就看到一位面蒙轻纱的绿衣美妇烟行媚视袅袅行来,所有男人的眼睛在这一刻都情不自禁地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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