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的瓦岗军,将一缸缸火油、一捆捆干柴抛入街巷。
龙镇武面色大变,腾身掠空打出一蓬飞镖,但已经来不及阻止高墙上的瓦岗军将数十根点燃的火把丢落进来。
“唿——”街巷化为一片熊熊火海,两百多名禁军骁果如同瓮之鳖无路可逃,像一团团火球绝望地呼吼挣扎。
“砰、砰——”龙镇武顾不得追杀那些瓦岗军士,催动掌力将一段段高墙震裂轰碎,打开豁口接应部下逃生。
敢死队也有不少修为臻至入室甚至观微境界的高手,在短暂的惊慌后迅速回过神来,各施绝学协助龙镇武推墙倒垣开辟生路。
然而这火势何等凶猛,再加上一百多人拥挤在狭长的街巷无法疏散,最终能够侥幸逃出火海的不足四十人,且有一大半被浓烟灼伤咽喉痛苦不堪。
“刁小四!”龙镇武的眼睛血红可怖,面容狰狞扭曲杀气横溢。
他这时候才醒悟到,街道上的路障不单单是为了延缓隋军前进,更兼有阵**用。而能够在这么短的时日内,将黎阳城打造成一座迷宫大阵的,除了那个姓刁的小还会有谁?!
他暴怒地将一具被自己飞镖打穿脑门的敌军尸首飞踹进火场里,四周已经找不到一名瓦岗军士的踪影。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黎阳城如同一座巨型堡垒,黑夜在血与火的壮丽交织来临。
成千上万的隋军杀入城,在兵力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终于艰难地稳住阵脚,朝黎阳仓方向缓缓推进,代价则是将近两千人的巨大伤亡。
战事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宇成都矗立在黎阳城东门的城楼上,一边看着自己麾下的士兵不断地倒下,一边调兵遣将下达命令,脸上始终没有丝毫的神情变化。
为了能够以最快速度夺得黎阳仓,接济嗷嗷待哺的十数万大军和数以万计的随军眷属,战死几千士兵又算得了什么?
尸堆成山,血流成河,随着时间的推移瓦岗军的压力正变得越来越大,伤亡也逐渐增加。黎阳仓内灯火通明热火朝天,所有人都投入到了这场决定黎阳城生死存亡的血战,连城里的百姓也被发动起来救死扶伤搬运物资器械。
刁小四也很忙,他一手抓着走油蹄膀,一手拿住酒坛,正满头大汗地在伙房里东奔西走,认真细致地监督检查将军府明早的伙食准备情况。
没办法,民以食为天,如此重要而又繁琐的工作,刁小四实在不放心交给别人,只好身体力行亲临现场,每一种食品都必须反复品尝亲自鉴定。
啃完了走油蹄膀,他用铜勺从大锅里舀起一勺热气腾腾的肉汤,凑到嘴边喝了口,闭起眼睛细细品味了半晌。
“小四爷,味道怎样,还合您的口味吧?”负责炖汤的伙头军眼巴巴望着刁小四。
“为了保卫黎阳,外面的兄弟们在跟宇成都那孙玩命,也许永远都喝不到这锅汤。”
刁小四放下铜勺,神情沉重地说道:“你怎么忍心就放这么一点儿肉?你怎么忍心让他们拼杀了一宿,饿得连路都走不动的时候,却只能喝一口涮锅水?你——怎么忍心让我们的将士们流血流汗又流泪?!”
伙头军脸色发白,结结巴巴道:“可这么多人要吃饭,能省点儿也就……”
刁小四胸有成竹地拍拍伙头军肩膀道:“别担心,肉会有的,蛋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教训过这个倒霉的伙头军,刁小四决定继续往前视察,却瞧见苍井空走进了伙房。他眼睛一亮,笑嘻嘻招呼道:“苍井小姐,来找夜宵?”
苍井空道:“我带你去个地方,非常重要。”
刁小四怔了怔,跟着苍井空离开伙房,来到了将军府的一处僻静角落。
苍井空在一株大槐树前停下脚步,说道:“仔细观察树干上的印记。”
刁小四凝目望去,只见树干上用几道浅浅的划痕,假如不是苍井空的提醒,恐怕谁也不会有心思去注意它。
“这是啥玩意儿?”他愕然问道。
“本宗的联络暗记。”苍井空回答说。
刁小四情不自禁往四周张望,下意识压低嗓音道:“将军府里混进了你们的人?”
“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苍井空说道:“别忘了,我现在依然是月宗的法王。”
刁小四疑惑道:“那又如何?”
苍井空妩媚一笑,说道:“你不是很聪明么,自己猜。”
刁小四不满道:“一点儿线索也不给,教老怎么猜?”
苍井空道:“好吧,我可以稍稍给你一点提示——这次混入将军府的,是厄月法王手下的“月黑风高”四大杀手,最擅长易容刺杀追踪投毒。刁桑,祝你好运!”
“杀手?投毒!”刁小四凛然一惊,隐约猜到了对方的来意,正待设法从苍井空的嘴里套问出更多的线索,眼前人影一闪已然芳踪渺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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