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老兵眼眶发红,说道:“要不是想回家,龟儿才愿意打仗。”
刁小四拍拍老兵,语重心长道:“老哥,保重啊,家里的婆娘还等着你回去团圆。”
没几句话的工夫,刁小四带来的馍馍已经一个不剩,还有不少人下手晚了没吃着。
刁小四微笑道:“想吃馍馍的兄弟跟我走,还有汤喝!”
他大摇大摆往回走,似乎毫不担心背后会有人放冷箭。
禁军骁果们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再望望城门外一字排开的推车,想跟上又不敢。
突然那老兵叫道:“你姥姥的,都跟着老去喝汤,怕个鸟儿!”
几十个禁军骁果在老兵的带领下,像群饿狼般冲出阵地。
他们这边一动,其他各处的隋军也跟着一窝蜂地从街坊里冲了出来,生怕去晚了连骨头渣都捞不着。
几十个火头兵一面维持秩序,一面熟络地搭茬认老乡。不管你是陇西的陇右,河内的京畿的,在这儿总能找到自己的乡亲。
大伙儿一边说一边吃,一边哭一边笑,拜把的,认干爹的,攀亲戚的,场面越来越火爆热烈催人泪下。
结果,一百多位禁军弟兄当场决定弃暗投明拨乱反正,跟着刚认下的老乡一块儿进了黎阳仓,换身衣裳便光荣地成了瓦岗军的一员。
一时间,“刁馍馍”的美名传遍两军阵前,所到之处比隋军的亲爹亲妈还受欢迎。
刁小四带着一百多个阵前倒戈的禁军骁果满载而归,一想到此时此刻宇成都直闪绿光的小白脸心里就乐开了花。
三万大军算个鸟,你有兵,我有粮,看看谁玩得过谁!
正在这工夫,一个程咬金帐下的亲兵急匆匆找来,叫道:“刁四爷,出大事了!将军府里许多兄弟刚吃过早饭就上吐下泻,浑身冒汗发起高烧。程将军也快要撑不住了,怕是有人在井水里投了毒!”
刁小四心一沉,他早已将厄月法王座下四大杀手潜入黎阳仓的情报告诉了徐懋功等人,没想到还是着了道。
回到将军府,就看到程咬金满脸黑气坐在榻上,无罪真人正运功为他迫毒。隔壁的屋里还躺着他的老兄弟尤俊达、史大奈,两人的情况更加严重,全靠长孙无忌和张无极用真气护持心脉才没彻底玩完。
徐懋功和天罪真人在外面忙着熬制草药,救治将军府里毒的士兵,整座府里愁云惨雾乱作了一团。
刁小四一把揪住徐懋功道:“有没有查出投毒的人?”
徐懋功摇头苦笑道:“我已经在府里仔细排查过,尚未发现可疑人物。当务之急,是赶快找到解毒的药方,不然黎阳仓就危险了。”
刁小四顿时头大如斗,望了眼屋里不停从嘴里往外冒血沫的程咬金,叹了口气道:“拿个杯给我。”
徐懋功怔了怔,扭头吩咐亲兵道:“快去,找个大点儿的杯!”
刁小四冲这无耻程度绝不下于自己的冒牌牛鼻老道瞪了眼,从束龙腰带里掏出幽泉短刀,比划了老半天终于两眼一闭牙一咬,往手腕上割了下去。
那亲兵赶忙用杯接住从刁小四手腕上滴落下来的鲜血,徐懋功站在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问道:“小四兄弟,能不能再多来点儿?”
“娘希匹,你当老是奶牛?”刁小四没好气地封住伤口四周的经脉,拿过杯走进屋里,招呼道:“老程,喝一口。”
程咬金睁开眼睛瞅着杯里的血,摇头道:“这是啥玩意儿?”
刁小四绷着脸道:“人血,你爱喝不喝。”
程咬金愕然道:“这玩意儿真能解毒?”
徐懋功站在刁小四身后,朝他偷偷使了个眼色。
程咬金二话不说,抢过杯咕嘟一口咽了下去,完了咂巴咂巴嘴,眯缝起眼睛品味了一番,不以为然地摇摇头道:“娘的,这是谁的血,跟马尿一样,骚气。”
刁小四气得飞起一脚把这混蛋踹翻在床榻上,掉头就往外走。
程咬金一骨碌爬起身,就觉得肚里一阵翻江倒海,“哇”地吐出一滩秽物,浑身寒意退减,胸口热融融的舒坦畅快,不由得又惊又喜,连靴也来不及套上,光着脚脚丫追出门道:“小四兄弟,你的血真灵!”
刁小四郁闷稍减,得意地哼了声没说话。
程咬金笑呵呵凑过来,亲热地搂着他的肩膀,也不顾身上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酸臭味儿,低声问道:“你能不能再送俺一瓶,下回俺大老程毒啥的也不怕了。”
“砰!”刁小四一拳把这瘟神直接打回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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