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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城公主凝视刁小四,眉宇间慢慢浮现出一抹难以名状的哀伤,徐徐道:“没有我,你还有耿婉儿和孙紫苏。”
“那又如何?!你和她们一样,老心里一个都放不下!”
金城公主摇摇头道:“我和她们不一样。如果,我要你为我舍弃婉儿和紫苏,你能么?为了我舍弃所有的故交好友,你能么?为了我放弃世间的荣华永远终老秦皇虚境,你能么?”
刁小四被她一连三个“你能么”问傻了,不服不忿地反驳道:“你怎么不问老能不能戒酒戒肉戒疤做和尚?”
金城公主自失地一笑道:“我和你不一样,也和她们不一样。就像两颗不一样的星,有不一样的轨道,注定永远无法交汇在一起。这才是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
“狗屁问题!我就听说星星在一起迸出的火花才最耀眼、最令人羡慕!”
金城公主望了刁小四一眼,目光如水却藏着太多他看不懂的东西,樱唇轻启道:“我走了,这次,就不和你说再见了……保重。”
“唿——”仿佛一阵蓝色的海风吹拂过拂晓的天宇,她亭亭玉立的身影宛若无数缤纷的花瓣消散,转瞬隐没在了虚空。
刁小四呆呆仰头凝望芳踪渺渺的楼顶,那里曾有玉人立上头,而今空空荡荡冷冷清清,惟一弯西沉的残月若隐若现。
月冷龙沙画角吹残,风外还呜咽。
不知过了多久,刁小四渐渐感到自己的心痛了起来,像有火焰在燃烧,像有毒蛇在噬咬,渐渐地胸膛里空荡荡地仿似心也飘在了半空。刁小四伸出手去想抓住什么,可是手心里分明也是空荡荡的!
走了?他傻傻地望着,公主小娘皮就这样走了?真希望这是一个玩笑。
可是看起来是真的,她跑来救自己,就是为了对自己宣告说永远不会再出现。
许许多多过去的光阴仿如时间倒流,清晰无比地从他脑海里缓缓地像溪水般淌过。一直以来,她都是高高在上的女神,说她性格冷漠也好,性情淡漠也罢,即便是在惨遭巨变国破家亡的时候,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眼神从不曾有过丝毫改变。唯一不同的是,当她在封闭星空沉沉睡去的那段日,如初生婴孩般娇柔、安静而美好。呆在她的身边,自己就像只想偷腥的野猫。但野猫也有野猫的快乐和,而今快乐尽去,破碎,点点滴滴尽成回忆。
伊人来如风,伊人逝如雾,许多烦恼,只为当时一饷留情。
难道,这就是失恋?难道,老就这样被人甩了?
刁小四觉得此刻的自己像一头愤怒的狮,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想吃人。可他最想吃的,依旧是刚才那个赌咒发誓要与自己分道扬镳的女人。
能回来么,就算要我痛哭流涕哀告哭求?
滚侬只蛋,想看老的笑话,门都没有!
格老的,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就算寂寞将我扰,充实生活赶它跑。
老是白手起家的少年英雄,老天生英俊聚财有方,老身材高修为高人品也……鹤立鸡群,是江湖鼎鼎有名的三高人士。天下只有我不想追的,没有追不到的美女。
不怕不识货,只怕货比货,很快杨妃儿那个傻瓜就会知道,她干了一件多么蠢的事,就让她用后半生后悔去吧!
想着想着,他猛然愤懑地冲着空旷的街头怒吼道:“你个哈巴……还不给我滚回来!”
“滚回来,回来,回来回来……”
吼声在晨风回荡,忽然,他听见一个人躺在地上用微弱的声音叫道:“我在这里……”
刁小四怔了怔转头望去,心想是哪个小挨了龙宿一刀竟然还能有气儿,果然是条好汉。
只是自己心情坏到极点,恶声恶气道:“闭嘴,是哪个哈巴乱说话,没见老正失恋吗?”
地上满脸血痕的人有气无力道:“刁四爷,我是杨巅峰啊。不就是个……美女嘛,美女都喜欢耍耍小性……你要喜欢就哄哄她,不喜欢就让她去,保证她没几天又哭哭啼啼地回来找……找您老人家。”
刁小四得了安慰毫不领情,骂道:“娘希匹,我看上去很老么?”喘了口气举步上前封住杨巅峰伤口附近的经脉,说道:“虽说老侠骨柔肠施恩不图报,可你总不好意思欠救命恩人的人情不还吧?”
杨巅峰连连点头,只要能先保住小命,什么样的敲诈勒索他都认了。
刁小四伸手握住刀柄往外一拔,说道:“有点疼,忍着点儿。”
杨巅峰一声惨叫两眼翻白昏死过去,刁小四手里抄着血淋淋的腰刀,若有所觉地抬起头,远远瞧见一队闻讯赶来的金吾卫正齐齐瞅着自己,每个人的眼里都流露出愤怒与仇恨之色。
刁小四怔了怔,瞧瞧满街横七竖八的尸体,望望手里握着的血刀,一阵阴惨惨的冷风割过脖颈,不由得打了个激灵,脸上强挤出亲切憨厚的笑容道:“如果我说凶手已经逃了,你们会不会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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