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安师姐,我刚才都说了:大家都是出家人,和尚何苦为难尼姑,不如算了——可你偏不肯,非要试试千刀万剐的滋味,却教我于心何忍情以何堪?”
可怜慧安女尼捂着脸直疼得满地打滚,除了凄惨的哀嚎声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坚聪和尚铿然掣出腰间的戒刀“鱼跃”如临大敌护持身前,双目炯炯放光须臾不离大师兄道:“孽障,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伤我同门,贫僧要将你锁拿回戒律院验明正身,交给诸位长老审问发落!”
他说着话黄色的僧袍无风鼓胀发出“啪啪啪”如霹雳般的爆响,一团团肉眼不可见的罡流如锋芒般在身周旋动积聚,一步步迫向刁小四。
刁小四无辜地望着坚愚和尚道:“我可是啥都没干——”
坚聪和尚恍若未闻,愈发觉得刁小四深不可测,却也恼怒这小和尚如此托大,面对自己咄咄逼人的气势压迫居然坐在地上安如磐石,还有比这更羞辱人的么?
他的步履越来越慢越来越沉,缓缓将气势提升到满盈,猛然一刀朝前劈出。
“唿——”刀光如雪浪泛滥刺得人眼无法睁开,“哧哧”锐气破空之音连绵不绝,竟是一上手就施展出了自己最得意的杀招。
在坚聪和尚身后,坚愚和尚手持一条青色僧棍跨前两步为师弟掠阵。只要刁小四身旁的肥猫稍有动作,他的棍势便会如同狂风骤雨般轰出。
果不出其然,肥猫动了。可惜的是,他只猜了故事的开头,却没能猜结局。
“嗖!”小困宛若一道黑色的闪电破入澎湃的雪浪之,狠狠在坚聪和尚的左脚脚踝上挠了一下!
坚聪和尚一记闷哼,身周积聚的“万流佛罡”竟也像纸糊的一样,完全抵挡不住大师兄的一爪之击,直感到整条左腿锥心刺骨像是要断了一般,骇然之下顾不得攻敌,凌空翻转向后急退。
他刚才施展的这式“佛门立雪”本为“龙二十四刀”的菁华所在,可说攻守兼备密不透风。奈何肥猫的动作实在太快,就如再结实的篱笆也堵不住水的穿透,加之所选择的攻击角度又十分刁钻,正是身材高大的坚聪和尚守御偏弱的下盘,当即一招脆败。
刁小四眉飞色舞大声喝彩道:“大师兄威武,这两天我有点不方便,全拜托你啦!”
想想以癞蛤蟆为首的三妖轮番上阵都毫无悬念地败在了大师兄的猫爪底下,那两个修为比当年坚永和尚还逊一筹的戒律院僧人简直连猫粮也算不上。
“呜——”坚愚和尚与仓皇翻退的坚聪和尚在空错身而过,僧棍这才攻到。
大师兄的身速明明已经达到了顶点,然而在坚愚和尚僧棍劈落的霎那,竟不可思议地遽然提速,犹如吹过密林的一束夜风绕着僧棍飞旋直上!
坚愚和尚大吃一惊,假如现在他还猜不到大师兄想干什么,这么多年戒律院那算是白混了。
他毫不犹豫撒开握棍的左手,五指迸立精芒吞吐,似一面石碑拍落。
一旁慧止女尼讶声呼道:“这是大碑手……”
“喵呜!”大师兄浑身黑毛骤然炸开,身躯蜷成一团“噼啪”电芒激溅,像一颗石径直激撞在了坚愚和尚的大碑手上。
坚愚和尚一声惨叫踉跄而退,左半身体焦黑如碳攒动着诡异的电光,一只左手血肉模糊近乎废了,不住有黏稠的红黑秽物往下滴落。
“快走!”坚聪和尚见势不妙,探手抓住坚愚和尚的胳膊,抛下兀自痛呼不已的慧安女尼,腾身冲下二楼。
大师兄在空一个美妙翻身稳稳落地,用舌头舔了舔猫爪洗了把脸,猫眼傲然四顾,颇有些高处不胜寒的寂寞孤独感。
刁小四大力拍着巴掌,就差直接上去拍肥猫的屁股。坚愚和坚聪二僧铩羽而归,戒律院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自己既然不方便出手更不愿暴露身份,往后的事情自然还得辛苦大师兄。
然而他把巴掌都拍红了,却等不到一个女尼的回应,反而一个个面色发白嘴唇哆嗦地望着地上的肥猫,不由得怔了怔,讪讪住手道:“你们干什么这么看着它?”
“这位小师弟,你们闯了大祸。”慧止急道:“趁着戒律院的长老没有赶到,你们快逃吧,千万别让他们抓住。”
那年纪最小的女尼害怕得哭了出来,说道:“不成的,他们若是逃了,戒律院一定会迁怒我们。”
刁小四不以为然道:“小尼姑,你胆忒小了,往后如何弘扬佛法普渡众生与贱人斗志斗勇。再说,我也是有师傅的人,她还没出马呢,你不用怕!”
说着话他肚里的坏水开始汩汩地往外冒,寻思着如何骗缁衣老尼姑亲自出手,在藏经阁演一出僧尼大战,最好能让自己有机会浑水摸鱼成功越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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