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言有义兄弟两个久居辽地,他们不知西军鲁提辖的名头,亦不晓得雄霸二龙山的花和尚一身武艺又是如何奢遮,可他们虽然与鲁智深相处时间不长,却也敬服那个豪迈豁达的花和尚。所以言家兄弟忙驾马赶到萧唐面前,说道:“主公,输了这一阵也不打紧。那厮悍猛勇难挡,恐怕鲁大寨主抵敌不过,这一战不如就罢了!”
萧唐却只顾注视着战局一言不发,旁边杨志却开口说道:“两位兄弟不知智深哥哥武艺深浅,且静候观战便是......何况这一战若是不叫智深哥哥战得爽利,他又怎肯罢休?”
言有信、言有义见说一愣,就在这时鲁智深已然又站起身来,他点了点头,豪声道:“这才像话!若你这狗贼本事不济,又怎能叫洒家战得尽兴!?”
鲁智深说罢,他一把将身上皂直裰僧袍扯下,虽然天气尚寒,却仍将上半身脱的赤条条的。但见鲁智深敦实胖大的身躯,胸脯前黑黝黝一片胸毛,背后团团札青花绣,饶是强敌当前,鲁智深熊熊战意愈发蒸腾,冲天豪气直盖霄野!
抱着膀子观战的孙安忽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这厮的运气也忒差了些,竟然遇到智深哥哥这般对手......”
刑雷见鲁智深打着赤膊,他阴狠地笑道:“饶是你本事不错,却也不是我的对手!秃驴,左右你这厮也不是个守清规戒律的,就让老子送你下佛门那阿鼻地狱吧!”
鲁智深却朗声大笑,他暴喝道:“洒家不诵经念佛,却也曾听智真长老提及过那要度化尽地狱一切罪苦众生的地藏菩萨!洒家没那慧根,度不了人间地狱的罪孽,洒家手中只有把方便铲,管他是在极乐净土、人间地狱,若是遇到不平事不义人,洒家只管杀!不管度!”
洪雷般的怒吼未绝,刑雷就见鲁智深偌大的身影如分波辟浪般暴冲过来!紧接着水磨禅杖卷起的厉风呼啸不绝,鲁智深急喇喇直朝刑雷猛攻过去!声势所及,刑雷顿觉周身被鲁智深手中那把势大力沉的禅杖给笼罩住!
仓促间刑雷忙架棒格挡,就听“铛!!!”的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他左手紧握的虬龙棒已经被水磨禅杖生生荡飞!刑雷虎口流血,他连忙向后躲避,鲁智深又是一杖砸将下来,直砸得地面火花四溅,碎石乱飞!
这秃驴是发疯了不成!?刑雷见鲁智深不止是攻势愈发凶猛,他双目变得赤红,五官也因忿怒而渐渐狰狞扭曲起来!正所谓末法五毒浊重,众生皆苦,只以慈悲之相难度化,故以忿怒以对治。菩萨低眉,虽可慈悲六道,金刚怒目,亦要降伏四魔!世道沦亡,奸佞作祟,直恼得花和尚怒极颠狂,直激得鲁智深化身疯魔!
萧唐见鲁智深如狂似疯的打法,心下也不禁叹然道:鲁大哥原本一身武勇便已勇猛难敌,他又是嫉恶如仇、性烈如火的盖世豪侠,平日他与自家兄弟切磋武功时都发挥不出自己最大的实力,可是嗜战成痴,恶战成狂的他一旦忿怒起来时,恐怕就连似我、武二哥也只能刚刚只敌得他住。就算你这辽国强寇也有些本事,又怎是鲁大哥的对手?
这时鲁智深手中水磨禅杖砸将下来,死死压住刑雷手中的虬龙棒,随即他一脚踏出踢在刑雷小腹,待他捂腹躬身的时候,鲁智深抡起砂锅一样大的拳头,照着刑雷眼眶眉梢砸去,直打得眼棱缝裂、乌珠迸出!
刑雷摇晃着正要栽倒在地时,鲁智深毫不停歇,他手中六十二斤水磨镔铁禅杖又重重击在刑雷胸前!
刑雷陡然间如似遭巨石砸撞了一般,当时张口“哇”的呕出一大口鲜血!他的肋骨也断了几根,巨大的身躯竟在鲁智深一拍之下,直直向后飞出好远!!!
正当刑雷重重撞在地上,苟延残喘的他又见鲁智深双目血红,杀气腾腾地又向他大步奔来,登时教刑雷三魂七魄也似散飞了般,直吓得他毛骨悚然!
“且住!我认输了,你好歹也是个出家人,也须有些慈悲心!”刑雷挣扎着好不容易半坐起身来,他口中刚呕出殷红的鲜血,便惊恐万状地向鲁智深讨饶哀告。
“洒家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除暴。以洒家这把方便铲扫尽天下不平事,杀尽世间奸邪辈,便是佛门大慈悲!!!”
鲁智深狂气勃发,势如疯魔!他牙缝似迸出道惊雷般的吼罢,又用尽全身怪力抡起水磨禅杖,一击之威千斤不止!刑雷又挨了鲁智深这一记拔山倒海也似的重击,但听咔咔咔咔数声脆响,刑雷的胸骨已被鲁智深击得碎裂,当即毙命!!!
鲜血再一度从刑雷狂喷出来,他的身躯似被狂风卷起的断线风筝,直直朝王伯龙阵中飞了过去!又听乒乒乓乓声一时不绝,几十个贼人被刑雷体型高大的尸首撞得人仰马翻,登时乱做一团!
鲁智深将水磨禅杖重重往地上一顿,他瞪目眦裂,又发出金刚狮子吼一般的咆哮声:“咄!洒家还没有打得尽兴,再派个撮鸟出来,与洒家战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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