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的情绪。幸好在最后一刻他们收住了剑势,不然两人合击的力量江
竹出剑再快也是挡不住的。
而此刻的江竹走到了两人的身旁,也是一脸的迷茫与不解。
他未曾想过去伤害大哥和二哥,更未曾想过大哥和二哥会伤害他。
可刚才大哥和二哥不是差点就把自己伤害了吗?
他离死不到一寸之遥,但现在他还是活着的。
简单想要解释些什么,可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不停地去摇头。
燕南归从嗓子眼中发出了“我……”的声音之后便再无下文。
一个又一个士兵从三人身边穿过,如同过客。
他们三人相互挨着,可彼此不知想着些什么,也如同那些过客一般。
江竹站在风里,他能闻到潮湿的泥土气息,看到生了锈的刀枪,听到
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可这些都仿佛与他无关,他静默着,把所有的疑问都
藏在了风里。
他现在不想听任何人的话,他只想自己静一静。
沉默,有时固然比任何语言都值得珍惜;静寂,有时却比任何声音都
可怕。
可不久,江竹像想到了什么一样连忙向一旁的简单和燕南归说到:“
快,快去让那些士兵们停止前进。”
简单和燕南归一听,也没有再想,立刻便疾跑到士兵们身旁制止那些
身后还要往前走的士兵。
忽然,二人感觉眼睛有些干涩,猛得一抬头,发现城上的士兵正拿着
火把。
简单和燕南归相互一愣不知那些士兵拿着火把要干什么。
一个不好的想法在二人心中蔓延着,他们不禁打了个寒颤。
但就在片刻之后,城上犹如雨点般的弓箭向城下射去,那是箭雨。
夹杂在箭雨之中的还有火石。
没想到简单和燕南归心中不好的想法就在这片刻之后真的发生了。
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箭雨弄得方寸大乱,部队刹那间乱成一片。就
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城下团团转着。
恐慌声,惨叫声,脚步声,鼓声响成一团。
原本刚才还万人如一的部队现在如同散沙。
不一会儿,鼓声变得没有了节奏,而且鼓声也渐渐由急变缓。那些刚
开始冲在前面的士兵们现在正丢下了手中的枪向身后抱头四窜。
满天的箭雨一直下着,没有停,简单和燕南归看到越来越多的士兵因
为背后中箭倒在了城门前。
他们前一刻还是生龙活虎,杀气腾腾,可这一刻他们便倒在这荒凉的
泥土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他们还有家里的亲人需要照顾,可他们彼此再也看不见了。
可能他们的爹娘也没想到,他们的孩子就这样没了。
他们还会盼着,还会盼望着他们的孩子回来。
可是因为战争,他们再也回不来了。
他们会躺在这地上,随着岁月的流逝与这大地深深地融成一体。
或许他们本就是属于这大地的。
简单和燕南归此刻又拔出了他们的剑与刀,向城楼前奔去,这次他们
的眼里不再充满杀意,反而是急切,救人的急切。
他们俩用自己手中的武器为身旁向后撤的士兵们抵挡着来得猛烈又急
促的箭雨。
现在他们手中的兵器不再是因为嗜血才还鞘的杀人利器,而是成为了
救人的工具。
箭雨什么时候停止,他们手中的兵器什么时候才会还鞘。
同样的兵器在两人手里不同时候有着不同的作用。
但两个人力量还是有限的,一个接一个的士兵在他们面前倒下。
他们俩是不能完全改变这些士兵命运的,因为真正掌握他们命运的只
有他们自己。
燕南归在风中挥舞着他的勾魂刀,他发现面对死亡,人的生命是那么
的脆弱不堪。
江竹没有动,他依然站在风里。他在想着一个问题,一个不知答案的
问题。
他在想:雷声和穆将军去哪了?
他想着想着,想了不知多久后,他仔细一听,发现鼓声停了。
他听到了远处中箭的士兵临死前喊道:爹……娘……。
他们嘴上有血,残留的血,已经被风吹干了的血。
江竹脸上的表情恍如从沉睡中刚刚苏醒,他现在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我要救人。
他大喊了一声,冲到了那城门之下。
城门下已经没有几个士兵了,他们基本上都死的死,逃的逃了。
可哪怕还剩一个人,江竹也要把他救出来,这是江竹心底最本真的想
法。
他学剑的目的本就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救人。
现在,简单,燕南归,江竹三人又站在了一起,并肩作战着。他们仿
佛忘记了刚才所发生的事,他们还是最要好的兄弟。
他们正一同抵挡着一支又一支急速飞来的快箭。
燕南归看到有一支箭刚好要射到了江竹的身上,刀光一闪连忙将那把
箭抵住了。
江竹听到了燕南归用刀在自己身旁抵箭的声音,所有的不解都释怀了
。
他知道他们还是兄弟,他知道他们的心是永远在一起的。
三个孤交绝世的人,两柄孤交绝世的剑,一把孤交绝世的刀,这世上
还能找到如此相似三个人吗?
英雄识英雄,他们本是惺惺相惜的,就像三颗流星,他们若是相遇了
,一定会撞出惊天动地的火花,哪怕那火花只有一瞬,却已能够光照千古
。
风声飕飕,四野萧然。
箭雨不知多久后终于停了,那几位最后从城下逃跑的士兵靠着三兄
弟的奋力抵挡,也侥幸逃脱了。
战场上除了风声已经没有了别的什么声音了。
三个人站在一起,与地上的一堆尸体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三人都拄着自己的武器半蹲在地上。
远远望去,城上也没有什么人了。
那城上的人又都去哪了呢?
风停了,但此时却出现了兵器相接的锵锵声。
三人都皱起了眉头想去探求这声音是从哪发出来的。
仔细聆听了一阵,三人听到这声音是在城里。
难道又有别人攻进城里来了?
三人已经没有力气去想这些了,因为他们累得无法再动弹了。
当全神贯注做完某件事情后,这种疲惫总是会超出自己想象的。
现在简单很困,眼皮耷拉着,他想努力去睁开双眼,可是从身体发出
的困意已经无法让他抵抗了。
春日的黄昏斜阳浅落,三人躺在地上,昏昏睡去。
半个时辰过后,突然简单从梦中惊醒,他大喊道:“小米粥,小米粥
你在哪?”
简单像丢了魂似的奔向天际,江竹和燕南归这时也被被简单的大喊惊
醒,睡眼朦胧地相互一视,不知道他们的大哥要奔向哪里。
燕南归喊到:“大哥……”
可这声音在这空旷的战场上就像石沉大海根本没有回应。
此刻两个人坐在地上,在一堆刚刚战死的士兵身旁,只能看着简单的
背影渐渐远去无话能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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