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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少阳答应了,走了过去,在床边坐下,问那老者道;“老人家,您觉得如何呀?”
瞿老太爷喉咙里嗬嗬连声,嘟哝出几句话,却听不清说的什么,老太太伏耳上去细听,垂泪道:“老爷说……,说他胸口难受……”
左少阳握住瞿老太爷右边那只枯瘦的手,大声道:“老人家,我问你,你胸口哪里难受?你能指给我看看吗?”,,瞿老太爷右手颤抖晃动,嘴里嘟哝着。这一次左少阳自己把耳朵附上去仔细辨听,依稀能分辨出好象在念诵一诗。左少阳心头一沉,老人家已经神志模糊,语无伦次,出现谵语了。
左贵捋着胡须对左少阳道:“你那本医书上,记得张仲景有句话,叫做‘邪入于腑,即不识人;邪入于脏,舌即难言,口吐涎。’照此看来,当为风中脏腑闭证。对吧?”
左少阳心中暗叹,老爹左贵对医术还是很有灵性的,很快便能活学活用了,点头道:“是呀,爹辩证很准。”
左贵有几分得意:“那还用羚角钩藤汤加紫雪?”
上次给李大娘治病的方剂左少阳已经告诉了老爹左贵,用的就是这羚羊角钩藤汤加紫雪丹,所以左贵准备依样画葫芦。左少阳摇头,附身过去,在老爹耳边低低说道:“羚角钩藤汤是治疗高热不退,烦闷躁扰,手足抽搐,为痉厥的热盛动风证的。与瞿老太爷的症状不符,瞿老太爷是阴虚于内,肝阳妄动,煽动肝风,肝阳上犯心包,所以才出现心慌烦躁,语无伦次。由于没有高热,就不适合用羚角钩藤汤和紫雪。治法应当育阴潜阳化痰,芳香开窍为宜。”
左贵恍然大悟,频频点头,捋着胡须道:“那好,你就给老人家开个方吧。”
左少阳答应了,正要起身去开方,瞿老太爷的外孙女白芷寒突然冷声对左贵道:“左郎中,我们是来请您看病,家外祖父业已病危,若假手令徒开方,只怕不妥吧?”
左少阳瞧她说话,突然现,这个极品美女有个小小的缺憾,便是她的贝齿,虽然雪白整齐,只是两颗门牙大了点。不像苗佩兰,一口小贝齿如碎玉一般十分好看。不过,这点小缺憾倒也不影响她的绝色。
白芷寒感觉到了左少阳审视的目光,侧脸瞧他,冷哼了一声,把俏脸扭了过去。
左少阳倒不是好色的登徒子,只是这姑娘美到了极处,当作一件绝佳的艺术品在欣赏,听人家姑娘不乐意冷哼一声,这才醒悟自己瞪着眼瞧人家大姑娘实在不礼貌,忙掩饰地轻咳一声。他刚才只顾研究白芷寒美中不足的稍大的门牙,没听清白芷寒说的话,茫然瞧向老爹。
左贵呵呵干笑道:“小儿医术还不错,他开方也是一样……”
“不一样!”白芷寒话语冰冷如刀,管家贫如洗,但这诊金绝不会贵堂一分钱的,家外祖父病情如此危重,不能儿戏,须得您老亲自诊治,不能假手他人,纵然是令徒也不行,小女不容把家外祖父性命给令徒试手脚!”
左少阳这才明白,这个门牙稍大的美人是不相信自己的医术,外人都只知道贵芝堂擅长用很便宜的方治疗中风,都以为是贵芝堂的左郎中所为,却不知是这位小郎中的手笔。而且,中医很大程度上是一种经验医学,老中医总是更容易得到病患及家属的信任,所以这也不能怪人家病患家属,要怪还是只能怪自己太年轻,人家病患家属不信任自己的医术。
不过听她这话,说的太也难听,左少阳肚子里有气,心想,你虽然貌美若仙,但也不需要这么损人吧?当下淡淡对老爹道:“人家不信任我,还是爹你来下方吧。没关系的,对症下方就行了。”
左贵想起以前自己下方,不妥之处,儿子会暗中偷换用药,听这话似乎又想用这一招,便点头道:“那好。”走到长条几案后,提笔写了几个方子。递给左少阳:“照方抓药。”
左少阳拿过方子瞧了一眼,这方子不认识,应该是唐初的一种经验方,君药是山楂,配伍陈皮、枳实等,当然还有左贵的招牌药桂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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