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分道扬辘

一下，如果你在地球上，给你一千年的时间，你可以做出多少事情？”狗蛋并没有直接回答鸟蛋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鸟蛋听了之后陷入了沉思，久久无语，他从来就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现在被狗蛋这么一说，才突然想起来，自己一直以来都是以一个地球人的思维来看待蛋生的世界的，比如像白帝城，作为一个地球人，显然是无法构思出一座这样的城市出来的，所以在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情，是不能仅仅只是用想，或者是以为去决定的，而必须得是有十足的把握，不然自己进入星空下的部落说不定就像进入白帝城一样遭人追杀了，或者是像外星人到地球去一样，被人抓去做研究了。

    而既然是连一个小小的白帝城都可以展示出这样的魅力，那么更何况是整个蛋生的世界的基石——星空下的部落，鸟蛋想到这里不敢再想下去了，转而问道：“可我要怎样才能组建出一支足以征服蛋生的世界的军队？”毕竟组建一支足以征服整个世界的军队，这可不是在闹着玩的，也许魔蛋是可以做到，也许他已经开始在这么做了，可是自己不想和他同流合污，那么自己应该怎么做？这真的是一个好大的问题。

    “不管怎么说，我们得开始行动了。”狗蛋对如何征服世界没有经验，所以听鸟蛋终于肯问出这个问题了，就随口答道。

    “怎么行动啊？”鸟蛋继续傻不愣得的问道。

    “反正我们还年轻，年轻的时候，就应该去追求自己的梦想，然后等将来老了才不会感觉到遗憾。”狗蛋看着鸟蛋，说道。

    鸟蛋听了后突然笑了起来，“你不是神族吗？你还怕老不成？”

    “我现在是在以你的角度，诠释一个道理。”狗蛋对鸟蛋还真的是有点无奈的，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自从自己交到他这个朋友之后就变了，虽然这种变化是因为神界的动乱引起的，但和鸟蛋也脱不了干系，所以就厚着脸皮说道。

    “说实话，我长这么大了，我从来就没有想过梦想是什么，也没有想过自己要的是什么，只是在终于知道我竟然待的地方不再是地球而是蛋生的世界的时候才突然想起，也许我可以当一个作家，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写下来，这样等我将来死了，至少还能有点东西证明我曾经存在过。”鸟蛋看狗蛋似乎有点落寞，也一下子落寞了起来，说道。

    “其实每个人都有和别人分享自己阅历的冲动，只是和别人分享的后果大都是被人瞧不起，所以才有了作家这个行业，他们歪曲事实，将原本下三滥的东西说的美好无比，引人以深思，也许你是有这个才华，但在蛋生的世界里，你没有这个命。”狗蛋其实想跟鸟蛋说，他本来就是一个当作家的命，但是现在的他还没走到命的那一步，所以这时候必须得让他绝了这方面的想法才行，不然如果对未来的希望变成了只是写写书，发发牢骚的话，那他还在这里这么费力干嘛？

    “为什么和别人分享自己的阅历会被人瞧不起？”鸟蛋不明白狗蛋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出来的，当下问道。

    “你同别人分享真实的你，肯定要讲到你的脆弱，你的无知，可是你想表达的却并不是你的脆弱和你的无知，你想要给别人的感觉是你虽然无知，但是你知道自己无知，所以正在努力的尝试着去变得有知，甚至是变成先知，而你的脆弱，那也是因为对这个世界非凡的爱与眷恋，并不是自私的，可是别人是不会这么想的，他只会在听到你的脆弱的时候哈哈大笑，说原来你也就这样，然后听到你的无知的时候也会哈哈大笑，说你连这个都不懂，他百八十年前就知道了，所以写作本身就是在让别人随意践踏你的自尊和尊严。”狗蛋也不知道等将来的鸟蛋回到地球，成为一个作家，将怎么去书写他的一生，但是他觉得有必要让他在才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就将这些思想给他，让他在将来写作的过程中虚化一些东西，现实不是完整的现实，只有意识到这点才行，所以如果只写单方面的感受，他将来会死的很难看。

    “你是神族，你觉得人类的很多东西都是无知而且脆弱的，可是作为人类而言，因为无知所以才会有知，也因为脆弱才会坚强，而且像你出生高贵，要什么有什么，就算是来到人世间，也还是一样的，可我只是一个普通家庭里的普通的孩子而已，有些东西不能因为别人笑你你就不做了，为了生活，为了生计，总要这么去做的。”鸟蛋本来都不想去说这方面的东西的，可是狗蛋站在一个先知的角度来分析自己，而且说的也很有道理，但他从小出生卑微，看到的都是人们为了生计而去做有损尊严的事，所以如果写作也是这样的话，那么只能说这就是人类的悲哀。

    “你别忘了，你可是命运的主角。”狗蛋看鸟蛋竟然可以有这种表情，当下道。

    “命运不命运的完全都是扯蛋，这些个月发生的事，让我多少已经想明白了，不管我将来是怎样的人，至少现在的我还是什么能力也没有，大多时候，都只能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然后以为自己很牛逼的样子。”鸟蛋说到这里想起了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一幕幕，再配合现在的这场景，如果说被人追杀的跳了崖，也能算是命运主角的命运，那他宁愿不去当这个主角，不过好像自己一直都不是主角，这才是重点。

    “你怎么可以这样去想呢？你应该有信心！”狗蛋本来以为鸟蛋是变得成熟了，可是没想到他的成熟都是装出来的，越是成熟稳重的他，竟然越是变的这样的卑微和脆弱，如果不是自己这时候和他这样谈心，自己甚至都还不知道，所以这时候就只能是换一种口气，然后道。

    “什么才是信心，当看到一个漂亮的女的，你觉得这人就是你将来的妻子，这就叫信心吗？”狗蛋不说这些还好的，他越是这么说，鸟蛋就越是感觉悲呛。

    “当然不是了，信心就是，看到一个漂亮的女孩，你就应该知道，这种女的，肯定会为了帅气又雄伟的男人尖叫，为了达到这个目标，你一定要努力成为这种人。”狗蛋用一种非常霸气而且雄伟的口气对着鸟蛋道。

    “我长这么大了，从来就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助过，说不出的无助，莫名其妙的离开家，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里面，这个世界里，不是我想家了就可以回去的，也不是我累了就可以随便找个地方睡觉的，我……”鸟蛋听完狗蛋的话之后当下把自己的所有想法给全部说出来了，他是真的觉得这一切都莫名其妙的，先不说这些自己的处境和遭遇，就光天枢剑和幻生剑已经让他很头疼了，而且这未来还不知道有多少的事情要发生，以及这个世界为什么要变成这样乱七八糟的样子，大家好好的活着难道不好吗？为什么上位者不能考虑一下下位者的感受，为什么他们就是要这样把世界搞的水深火热然后才算是心满意足了，他们难道活着就不累吗？可他最后说不下去了，因为不知道怎么去表达，也因为知道狗蛋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人就是一种无根的树，我们不能改变现实，但可以选择适应。”狗蛋听鸟蛋都这么说了，知道现在不宜跟他说什么激励人心的话，还是说点平常点的比较好，说完之后又继续道：“你想一下，当有一天，战争的硝烟已经离我们而去，我们又都抱着儿子孙子了，到了冬天，坐在火炉旁，讲讲现在的生活，那该是多么的美好啊，如果到时候你只能说，我当年在白帝城扫大街，那时候你会怎么想现在的自己。”

    鸟蛋听完之后，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并不是觉得这话好笑，而是觉得这话有点耳熟，好像是在哪部电影里面看过的，不过记不怎么真切，也许是因为如今的记忆太多，所以搞混淆了。

    狗蛋看到鸟蛋这样的表情之后没有再说下去了，转而看着脚下的大地，下面就是万丈深渊，一旦掉下去，就是万劫不复的境地，可不知怎的，这时候他突然觉得如果能够够这样死去也挺好的。

    “我们都生活在阴沟里，可总有人得抬头仰望星空！”鸟蛋觉得像这样装逼的话，他其实也是会说的，所以这时候也就说了一句。

    经过商榷之后，狗蛋和鸟蛋都一致决定还是再回到白帝城去。因为帝国肯定还隐藏了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比如要追杀鸟蛋之类的，而且凭直觉，让鸟蛋觉得这肯定不会仅仅只是换元诀这么简单的，还有就是，帝国现在的样子实在叫人心寒，已经分崩离析了，可当权者，却好像一点也不着急，倒好像很开心的样子，所以，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而这些事情又都是只有在白帝城中才能做的。

    看着晨曦中的白帝城，鸟蛋转过头看了一眼狗蛋，在来这里之前，他真的是满怀希望的，特别是那时候才和翻车鱼蛋认识的时候，以为白帝城就是天堂一样的地方，可以供自己吃喝玩乐的，可是没想到才进去就发生了那样的事，而且现在看城门那边的情况是已经全城戒备了，想来都是因为自己，所以就问道：“我们怎么才能进去？”

    “先到处看看吧，他们不可能每个城门都这么严查的。”狗蛋说完之后就带着鸟蛋开始绕着白帝城走了起来。

    这白帝城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大，最后鸟蛋实在是走不动了，就坐在地上呼呼的喘着气。

    “快起来，你不能这么点苦都吃不了。”狗蛋将坐在地上的鸟蛋拉起来，他对鸟蛋其实是相当不放心的，这家伙，怎么看也只是一个平凡的人，但因为他是神族，坚信命运这回事，所以就极力的想把鸟蛋推向他既定的命运，这个时候，自然是满嘴说教的口气。

    “这白帝城也太大了点。”鸟蛋忍不住开始抱怨道。

    “蛋生的世界比白帝城不知道要大多少，我们将来是要去征服世界的人，如果连一个白帝城都征服不了，怎么去征服这个世界？”生活在蛋生的世界里的人，都能不吃不喝走一天没任何问题，狗蛋自然没法子体会鸟蛋那种筋疲力尽的感觉，只是觉得他这是没用的表现，所以就转而鼓励道。

    “我先休息一下，咱们等明天再想办法进去。”鸟蛋看太阳已经过了正午，开始西斜了，知道一天已经快结束了，既然一天都无法转下来的城市，那也没必要这么心急，反正晚上白帝城肯定是要关门的，到时根本就进不去。

    “像你这样，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去星空下的部落？”狗蛋听了后忍不住火了，非常生气的道。

    “冥冥中自有天意，你急什么？”鸟蛋看狗蛋那给猴急的，当下大模大样的在地上坐的端端正正的，然后道。

    狗蛋看鸟蛋一副很享受的样子，说不出的无奈，最后只能叹了一口气，然后也跟着一起坐下，静静的感受着时间流逝。

    如此走了两天，总算是将白帝城给绕下来了，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白帝城放松了对外界的警戒，看到这里，鸟蛋当下对狗蛋道：“看到没有，其实有些东西是强求不来的，两天前我们是从这个城门开始的，今天，我们又从这里结束了，如果我们不是憋的慌的话，也不用走这么多冤枉路了。”

    看着身后的城门，狗蛋耸了耸肩：“至少我们将白帝城彻头彻尾的逛了一圈，能做到这样的人，有多少呢？”

    鸟蛋一时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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