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慕容辞心头一震,全身一僵,那厮怎么跑来了?
她可是料定了慕容彧不会来,才来太傅府的。这一次居然算错了!
沈知礼的内心欢呼雀跃,喜悦充满了她的心,激动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竭力克制情绪,站起身去迎接,端庄地福身行礼,“臣女拜见王爷。”
沈知言、慕容诗也起身行礼,慕容辞安之若素地坐着,内心无与伦比的郁闷。
慕容彧的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
沈知礼的心砰砰地跳,悄然抬眸,心心念念的男子龙行虎步般走进来,披着一身璀璨的光影,令人目眩神迷。
一袭金线绣夔纹的玄袍,那么浓墨重彩的玄色,却被他演绎得优雅从容、风骨傲然,所有的光影照在上面都只是浮光掠影,影响不了他,更夺不走他熠熠的金彩光芒。
她觉得世间所有词语都无法完美地形容出他轩昂超卓的气度,所有语言都无法描摹出他倾绝天下的风姿,在她眼里,他完美得无可挑剔,如九天神祇般傲视芸芸众生。
慕容彧径自坐在慕容辞的旁边,理所当然似的,“都坐吧。”
沈知礼错愕,张了张嘴,却最终没说出来。
她想要他坐主位的,自己则坐在主位的下首,最靠近他。
“王爷,请您上坐。”沈知言明白她的心思,代为提出,态度恭敬。
“不必,本王坐这儿便好。”慕容彧淡漠道,眼风不经意地扫过右侧的慕容辞。
沈知礼舀了一碗羹,举止优雅,赏心悦目。之后,她双手奉上,“王爷,这是府里的厨子做的兔羹,风味独特,您尝尝。”
他接过瓷碗,放在慕容辞面前,沉朗道:“殿下近来查案辛苦,清减了,多吃一点补补身子。”
她的唇角抽了抽,忽然觉得脸颊热起来,“本宫不喜兔羹,王爷还是自个儿吃吧。”
按理说,沈知礼待客如此体贴周到,要献上兔羹,也应该是先来的她呀,怎么是慕容彧?
莫非,沈知礼对慕容彧有不同寻常的心思?
慕容辞看向沈知礼,果不其然,她的表情相当的古怪,是那种心血被人践踏的尴尬、窘迫、失望、伤心……
越来越有趣了。
沈知礼坐下,安安静静地当一个温婉端庄的大家闺秀。
慕容彧的右手往下移,指尖悄然轻放在慕容辞的腿上,面上不动声色,朗声道:“殿下应该多吃点。”
蓦然,慕容辞的身子轻颤起来,好像被惊雷劈中,头顶冒烟,吱吱地响。
该死的慕容彧!
“闻起来好像还不错,本宫尝尝。”
她咬牙切齿,险些把自己的牙齿咬碎了。
沈知言多少还是了解殿下的,觉着她的声音有点怪,好像很生气,唔,应该是被御王逼着吃兔羹才生气的吧。
慕容彧抬起手开始吃,时不时地夹菜给身旁的太子殿下。
慕容辞的心里泪流满面,暗暗磨牙——慕容彧,你喂猪吗?
恨不得把他夹的那些菜摔他脸上!
沈知礼没怎么吃,就看着他们耍花腔了,眉心微颦,若有所思。
上次在御王府也是这样,为什么御王喜欢给太子殿下夹菜?他们好像很熟……
沈知言也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御王和太子是水火不容还是暗度陈仓?现在他们究竟是敌是友?
“府里的厨子比不上宫里和王府,不过厨艺还不错,王爷多吃一点。”
沈知礼轻柔的声音宛若清风吹拂,蔷薇花缓缓绽放。
慕容彧点点头,“无需客气。”尔后问沈知言,“近来大理寺公务多吗?”
沈知言清润道:“顾大人忙于公务,下官还好,有三桩命案,不过暂时没有太大的进展。”
慕容辞忽然脑仁疼,要不要这么实诚啊。在慕容彧面前,要虚实结合,永远不要露底。
慕容诗老郁闷了,本来呢她和太子殿下坐一块儿的,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可是三叔杵在他们中间,硬生生地隔断了他们,弄得她什么事都做不成。因此,她气恼地撅着嘴,再美味的饭菜也吃不香了。
她最怕三叔的,这会儿敢怒不敢言,只能自己生闷气。
沈知礼瞧出她的心思,暗中拍拍她的手,对她使眼色,要她勿躁。
其实,沈知礼也差不多,好似有一只手撩拨着,难受,着急,焦虑,失落,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顿晚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