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越景辰的尸首挂在闹市门楼,供臣民观瞻一月。同时将他的事迹传播出去,让天下人都知晓南越国三皇子的事迹,那不是很有意思吗?”
慕容彧的眼底眉梢缭绕着嗜血冷酷的微笑。
慕容辞忽然想起一个词:枭雄。
在铁血沙场,他是北燕国臣民赞誉的战神,是诸国军民闻风丧胆的战魔。
在诡谲朝廷,他统摄朝政,安邦治国,运筹帷幄,是算无遗策的大枭雄。
当世枭雄,这么难缠,这么难赢,这么难骗,让她碰上了,她的运气是不是很好?
“本宫倒是很期待南越皇帝的反应。”她清冷而笑,那一定很有趣。
“想必南越皇帝会龙颜大怒,气得吃不下膳食、睡不着觉,把满朝文武骂得狗血淋头。”慕容彧笑得浮光掠影,冷邪得令人头皮发麻。
“没什么事,本宫走了。”慕容辞转身离去,可不想在这里多待。
“本王忽然想起一件事,本王三月寿宴那日,遭遇异国刺客行刺。那些刺客都是女子,武艺不怎么高明,不过行踪飘忽得诡异。自从本王端了她们在帝京的窝点,她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沉缓道。
她心神一滞,顿足不前,他究竟想说什么?
他接着道:“本王在诸国都有耳目,本王寻遍天下,也找不到那些女刺客的踪迹。她们好像从世间消失了。”
她冷笑,“以王爷的本事都找不到她们,看来她们并非寻常之辈。”
他走到她身后,俯身在她耳畔低语:“其实本王想找的是那个女子,你不也知道吗?”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朵四周,慕容辞的心尖颤了颤,竭力克制着,不动声色地勾唇冷笑,“那王爷尽力找便是了。”
“本王派人找了数月,一无所获。对本王来说,这是绝无仅有的事。”
“或许那女子躲在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找不到也不是不可能。王爷还是不要过于自信的好。”
“本王想找的人,掘地三尺也会找到。”慕容彧的双手放在她肩头,暧昧地在她耳旁吹气,“那女子消失得彻彻底底,本王想了很久,只有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耳朵四周又湿又热,她又难受又窘迫,恨不得逃得远远的。
“本王找不到那女子,只有一个可能,那女子一直在本王身边,本王却不知道。”他的嗓音低哑暗魅,有一种极致、可怕的诱惑,单单听着都会迷失了心。
慕容辞面不改色,心却狂烈地跳起来,他这是试探,还是察觉了,或者是确定了?
慕容彧低暗冷沉道:“即便穷尽一生,即便寻遍天下,本王也要找到那女子。你说本王应该从身边什么人查起?”
她拍开他的手,淡漠道:“这是王爷的事,与本宫无关。”
他从身后搂住她,压得低低的声音充满了蛊惑,“本王身边的女子屈指可数,要不要先查查你?”
慕容辞奋力挣脱开来,冰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愤恨,“本宫是本宫,不要把任何人和本宫牵扯在一起!”
说罢,她快步离去。
慕容彧望着她逃也似的飞奔离去,薄唇斜勾。
他说一定要找到那个他宠幸过的女子,她并没有吃醋,她为什么不吃醋呢?
沈知礼,这么一个不相干的姑娘,她都吃干醋,那个冷媚的女子她为什么无动于衷?
莫非……
他忽而笑起来,深邃的黑眸布满了玩味。
顿悟,只在一瞬之间。
……
北燕国帝京再次迎来万人空巷的盛况,尤其是朝阳大街,拥堵得水泄不通,黑压压的一大片百姓都在围观,车马根本无法通行,找人更是没法儿找。
所有百姓都在围观门楼上挂着的一个男子。
确切地说,那个男子已经死了,尸身倒是完好无损,全身只穿着一条亵裤,断了的头颅用一根细竹竿撑着,不知死了多久,十分可怖。
一些胆小的孩童吓得哇哇大哭,民众们热议如潮,说什么的都有。
“这个人究竟犯了什么事,为什么被削首挂在门楼?看起来怪可怜的。”
“这种人必定犯了死罪,不值得可怜。我听说要挂在门楼供人观瞻一月呢。”
“一月这么久?这么热的天,过几日就发臭了。”
“我知道这人犯了什么罪。他是南越国三皇子,出身天潢贵胄,来咱们北燕国潜伏着密谋大计,窃取机密,毒害咱北燕国的臣民,要亡咱北燕国,你说这人该不该死?幸好朝廷识破他的奸计,不然咱们老百姓就跟着遭殃,变成亡国奴,都去伺候南越国的臣民。”
“当真如此?这人是南越国的三皇子,来咱北燕国毒害我们?太可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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