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田,拓跋烈见林叶果然来了,微微一笑后,朝着林叶招了招手。
林叶见那菜田才刚刚浇过水,索性直接把靴子袜子脱了,卷起裤管就走了进去。
“种过菜吗?”
拓跋烈问。
林叶道:“在南山村的时候,种过一个小园子,没有大将军的菜田大。”
拓跋烈指了指旁边那片蔬菜:“那,那片就交给你了。”
林叶踩着泥水过去,一颗一颗的在菜叶上翻找。
这个时节,种下的菜马上就能收了,看着绿油油的一片,心情都随之愉悦。
但是翻开菜叶下边看到虫子的时候,一般的女孩儿都会被吓得哇哇乱叫。
“你在南山村的时候,种的菜是拿去卖,还是自己吃?”
拓跋烈一边翻找一边问。
林叶回答:“大部分都是自己吃,实在吃不完的会送给街坊四邻。”
拓跋烈因为这实在吃不完才会送人这句话,微微的迟疑了一下。
他问:“刘夫人有菩萨之名,我以为种下的菜,多数都会送人。”
林叶:“菩萨也得活着,自己舍不得吃穿都送出去,我做不到,婆婆能做到,但婆婆也不会那么做,菩萨活的好一些,菩萨才能活的久一些。”
拓跋烈笑起来。
林叶道:“之前在南山村有过一个富户,家境很好,前些年连续两年旱灾,富户就把存粮拿出来,照顾了村民两年,到了第三年年景好了,他没有再送,可是没少挨骂。”
拓跋烈回头看向林叶:“刘夫人挨骂过吗?”
林叶:“婆婆名气不大的时候,挨的骂顶的上一百个那家富户,后来全县的人都知道她是菩萨了,也就没人敢骂了。”
他看向大将军:“人会盲从,无论是做善事还是做坏事。”
拓跋烈忽然问:“那你觉得现在大玉的百姓,是盲从于善的多些,还是盲从于恶的多些。”
这是一个不好回答的问题,林叶都开始后悔自己说出盲从这个词了。
这个问题在这样的场合问出来,就可以是一句闲聊,若是在朝堂上问出来,就可能会因此掉脑袋。
这个问题最重要的几个词,不是于善多些,也不是于恶多些。
而是大玉的百姓,盲从。
说到大玉的百姓们盲从于什么,这个盲从的根本之处都只能是玉天子。
林叶回答:“卑职才不到十六岁。”
这句话,让拓跋烈忍不住笑起来。
是啊,林叶才不到十六岁,实在是见识短,实在是没阅历。
拓跋烈笑了一会儿后说道:“你今日本该是去尚武院,为何跑到我这里来?”
林叶:“卑职也没有想为什么,卑职只是觉得,应该来感谢大将军。”
拓跋烈:“感谢我什么?”
林叶:“感谢大将军给予契兵营认可,将士们都很感谢大将军。”
拓跋烈哈哈大笑道:“拓跋云溪找你聊了半路,就聊出来个感谢大将军?”
林叶倒是不好说什么了。
“不用去想那么多。”
拓跋烈道:“我记得我和你说过,年轻人如果考虑的太多,整日把心思都用在钻营上,那是糟蹋了大好时光。”
林叶道:“卑职谨记。”
拓跋烈擦了擦手:“行了,我还没吃早饭,你吃过了没有?”
林叶:“还没。”
拓跋烈道:“那就跟我一起吃吧,吃过后就赶紧去尚武院,别真的被人骂了,说你因为有些功劳就变得飘起来。”
林叶:“遵命,吃完就回去。”
拓跋烈:“我以为我说完这句,你会说那就不吃了。” 林叶:“还是要吃的,毕竟是真的饿。”
早饭倒是也简单,很清淡,不过这简单清淡倒是真对林叶的胃口。
拓跋烈一边吃一边问:“刚才在菜田里,我说你不要把心思都浪费在钻营上,你并没有否认。”
林叶:“不敢否认。”
拓跋烈:“那你觉得,入仕之人,钻营重要不重要。”
林叶:“两个重要,一个不知道。”
拓跋烈:“说说。”
林叶:“以前重要,因为权臣当道,现在重要,因为余毒未尽,还有一个不知道,是卑职对以后看不准。”
拓跋烈问:“是看不准,还是不敢说。”
林叶:“都已经说过两个重要了, 一个不知道,着实不是因为不敢。”
拓跋烈:“在你心中,官场,应该是什么样的官常”
林叶:“各司其职。”
拓跋烈微微皱眉:“就这么简单?”
林叶回答:“卑职觉得,这样其实也不简单了。”
拓跋烈思考片刻,点头:“确实不简单了,古往今来,官场上最难的事,也不过是这四个字。”
他看向林叶问道:“吃饱了吗?”
林叶:“饱了。”
拓跋烈嗯了一声:“那就去做你该做的事吧,毕竟要各司其职。”
林叶起身,后撤一步,行军礼,然后告辞离去。
拓跋云溪等林叶走了之后,从里屋出来,问拓跋烈:“为什么眉头不展?”
拓跋烈看了一眼门外:“因为他心太大。”
与此同时,城主府。
宁未末不是布孤心,也不是谢夜阑,他不必故意高调也不必故意低调。
所以他就住进了曾经那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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