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诵摇头:“没......大将军也知道,我没那么容易见到林牧府,就算见到了,也不敢胡乱说话。”
林叶再次沉默。
这几封信不对劲。
以林牧府的身份地位,何须亲自写信给于诵这样的人?
他只需要交代一句,就会有人给于诵带个口信,不留证据,这才是最稳妥的做法。
别说林牧府亲自安排人见于诵,只是崔家的人随便给于诵施加一些压力,于诵也会照办。
有人想除掉林牧府,埋了一根这么长的线?
于诵忽然说道:“大将军,若是有人冒充林牧府给我写信,以此来做证据,为的是将来有一天扳倒林牧府的时候起作用,那直接落款留名不更好?”
林叶看了他一眼,懒得理会这种蠢话。
落款留名?
那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别人,这封信就是假的。
林叶起身,朝着远处慢慢的走了出去,于诵马上就松了口气。
他在这,不像是个囚徒,其实比囚徒还不如。
他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成为一具尸体,但他知道自己已经避不开了。
与此同时,庆余河。
一条规模不算太大的花船顺着庆余河缓缓前行,船上飘荡出去的鼓乐丝竹之声,配着着慢行的船和这庆余河的温柔,显得那么搭调。
崔覆野坐在主位上,脸色看起来倒是没有多难看。
君不畏的东家林方出就坐在崔覆野对面,他看起来脸色就没有那么好看了。
“小公爷。”
林方出语气紧张的说道:“确实是我办事有些粗糙了,当时不该派人出去。”
崔覆野手里转着一颗珠子,看了林方出一眼:“人还没找到?”
林方出道:“还没有,应该......应该是被须弥翩若的人拿了。”
他连忙补充道:“不过只是个跑腿的,什么都不知道。”
崔覆野:“你君不畏出了事,马上就派人给我送信,还需要你那跑腿的小厮知道些什么?他只需要告诉须弥翩若是来找我的,须弥翩若还能不能怀疑崔家?”
他把那颗珠子放下,珠子里映射出来的是一张扭曲的脸。
“须弥翩若是一条疯狗。”
他看向林方出道:“他既然盯上了君不畏,就肯定知道君不畏的生意牵扯到了太多人。”
林方出连忙道:“小公爷,要不然请示一下林老,把账册毁了吧。”
崔覆野看了林方出一眼:“你是想教林老做事?”
林方出立刻就摇头道:“不敢不敢,是我胡言乱语了。”
崔覆野道:“你只管安心等着,须弥翩若拿你没办法......至于林老那边,不需要你操心。”
他看向林方出:“我让人把你喊来,只是想问你一件事。”
说到这,他往前压了压身子,看着林方出的眼睛问:“当年,安排进怯莽军的人,给的好处都是从君不畏出的账,你有没有自己做一本小账记着?”
林方出吓得,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
“小公爷,我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啊,小公爷,当年所出的银子,做账做的干干净净。”
崔覆野点了点头:“我若是不信你也就不是喊你问问,你该知道我做事的性子。”
“是是是,小公爷放心,君不畏不可能有任何把柄被大理寺拿了去。”
崔覆野道:“那就好,只要不牵扯到当年刘疾弓的案子,就什么不必怕。”
他一抬手:“回去吧,继续好好的做生意,当年是林公选的你,没有林公的话,谁也不好动你,我也不好动你。”
“小公爷请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林方出起身。
崔覆野道:“回去的时候别被人瞧见了,你该知道,如果我们出了事,不只是陛下会高兴。”
“是。”
林方出俯身答应了一声,然后弯着腰退了出去。
一出门,他就不由自主的抬手擦了擦汗。
当年安排进怯莽军的人,各家为了制衡,都没有放在自己家里训练。
这批人,都是君不畏练出来的,也都是君不畏负责从各地接到歌陵城的。
为了给这些人一个清清白白的身份,最起码查起来和各大家族无关,也是君不畏的人出面,收买了户部的小吏,编造了这些人的家世。
当然,那个小吏也早已被除掉了。
这正是林方出害怕的地方。
他怕自己也像是那个小吏一样,不明不白的消失在歌陵城里。
这些事,他都知情。
可他又觉得,此时此刻,如果他死了的话,那岂不是更加引人注意?
他猜测,崔覆野应该不会真的对他下杀手。
他招了招手,一艘摆渡的小船随即靠了过来。
上船之后,林方出吩咐了一声:“去赵公桥下船。”
艄公应了一声,划动船桨。
小船走到了河道上没那么多船的地方,艄公一边划桨一边笑着说了一句。
“林先生,我在你那存的茶还有吗?”
他抬起头,林方出看到那张脸,立刻就睁大了眼睛。
“石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