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军就这样把城门打开,然后直接把耶律明楼送了回去。
当然会有人不理解,都护大将军冒着那么大的危险才抓回来的人,为何就这样送回去了。
对于不理解的人,其实也不必费尽心思的让他理解。
能理解的人,就知道这样做到底有多阴险。
耶律明镜在看到自己五弟被送回来的时候,他就知道有多阴险了。
最让他感到害怕的,是林叶在观察到他出大营后,才让人把他五弟送回来的。
如今这娄樊大军营地里,耶律明镜确实是主将,可未必都是他的人。
朝堂权势之争,不管是在大玉还是娄樊,不管是大国还是小国,都不可能避免。
林叶大张旗鼓的把耶律明楼送回来,这消息无需多久就能传到金庭。
且不说这大营里有没有其他各大部族的眼线,只说是帝君的人,怕也不在少数。
在得知此事后,耶律明镜的第一反应,就是立刻封锁消息,不准任何人离开大营。
但很快他就把这个念头打消了,因为根本就封锁不住。
他下令去封锁大营的那些人中,说不得就有想把消息泄露出去的人。
耶律明镜一下子就犯了难,这件事,似乎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楚。
他就算现在把帐下众将都召集起来,再把他五弟耶律明楼也喊来当众对峙,那些将军们也未必会信他。
当然,这些将军们之中有不少人,都是耶律明楼的部下,对于耶律明楼能活着回来,他们自然心里高兴。
可是他们也不会相信,林叶会无缘无故的把他们将军放回来。
部下们如何议论纷纷,耶律明镜已经没有心思理会了。
他先是派人安顿了他五弟,找随军的医官诊治,他自己都没有去看一眼,就急匆匆回了大帐。
第一件事,就是铺开纸张,他必须尽快把林叶放归耶律明楼的事告知帝君。
现在,他唯一还能给自己争取来的优势,就是不能落于任何人之后。
得是他自己,第一个把此事上奏天听。
就在他跑进大帐的时候,有两人在另外一座帐篷后边,偷偷看着他。
“耶律明镜那厮,大概是怕了,所以赶紧自己去写一份奏折,加急送回金庭。”
说话的人叫赫连涂中,他是之前和冬泊国君玉羽成匆谈判的那个赫连奇祁的堂弟。
对于耶律明镜做主将,他本就不服气。
耶律令奉旨复出领兵,他不敢说什么,毕竟耶律令在军中的威望确实无人可及。
哪怕已有十余年不曾征战,但如今这娄樊军中的将军,哪个对他不心怀敬意。
如今娄樊军方,数得上来的名将,有一小半和耶律令有关系,不是他在军中带出来的,就是他在娄樊武院教出来的。
但,耶律令被抓走之后,帝君让耶律明镜赶来领兵,赫连涂中自然不服气。
这个事,就不该还是耶律家的人来管,谁敢保证耶律明镜来了之后没有一点私心?
赫连涂中说完这句话后,他旁边的那个将军点了点头。
此人叫苏兴青,也是娄樊的将门之后。
“装模作样罢了,我倒是不信,这人不是他想办法换回来的。”
赫连涂中道:“话是这么说,理是这个理,但我们确实没有他把柄。”
“没有他把柄,只能说是他藏的隐秘,不知道暗中派了谁去和与人谈判。”
苏兴青道:“我猜着,他本想换回他爹,但林叶不答应,这事,说不得还是耶律明镜他给了人家什么好处,结果还被人家摆了一道。”
就在这时候,他们看到耶律明镜的一个亲兵从大帐里出来,出门的时候,还往怀里塞了什么。
“果然被赫连兄猜着了,这是要第一个派人送信回金庭。”
苏兴青道:“以赫连兄之才,以赫连家的威望,这大将军一职,不是赫连兄你来担任,本就有失公允。”
他看向赫连涂中道:“不如我们趁着这个机会,让耶律明镜滚蛋回家。”
赫连涂中连连摇头:“不妥不妥,我虽然不服他耶律明镜,但此人还是有些本事的,不然圣君又怎么会让他临危受命。”
苏兴青叹了口气道:“我可不敢质疑圣君旨意,我只是觉着,赫连将军的兄长,赫连奇祁大人,为了我娄樊而被玉人杀死在来风口。”
他看向赫连涂中:“领兵这种事,圣君为何就能选了耶律明镜?耶律令和耶律明楼都在玉人手里,耶律明镜能稳得住?反倒是赫连兄你,与玉人有大仇,这事不落在你身上,谁看这都觉得不公。”
这话,把赫连涂中心里那股子一直憋着的怨气,彻底给激发了出来。
他堂兄赫连奇祁是代表圣君去和玉人谈判,结果被阴险的玉人杀死在来风口。
对于赫连家来说,这是深仇大恨。
对于娄樊帝国来说,这是奇耻大辱。
所以,苏兴青其实说的没有什么问题,这事就该落在他们赫连家身上。
“我不是挑拨你与耶律明镜的关系。”
苏兴青道:“我与赫连兄情同手足,你我小时候就在一起玩了,后又是同窗......”
他看向赫连涂中:“我只是为你觉得不值,也恨自己没本事,做不得那大将军的位子,来替你去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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