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起身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走动。
越想,白近昌这提醒越重要,越想,越觉得确实是自己只顾着怨天尤人,根本就没有参与进去,也没有更多思考。
大将军要挑拨娄樊人的关系,耶律家自然是首当其冲。
就在白天,大将军还亲自去娄樊大营外边挑衅......
就在两个时辰之前,大将军召集众将商议军务事的时候还说过,如不出意外,现在娄樊军中已有某个娄樊亲王到了,大概是来查耶律家的人。
把这些事都串起来,再回想一下几个月前,大将军林叶问他......你敢不敢去娄樊?
金武的脑袋里嗡的一声,像是炸开了一个闷雷。
他一下子就悟到了。
“是我自己笨啊!”
他看向白近昌,大步过去,双手扶着白近昌的肩膀激动道:“若非是你提醒,我还在执迷不悟。”
他语气激动的说道:“大将军早就问过我敢不敢去,但这种事,若我只有胆量,并无谋略,那大将军当然不放心让我去。”
“我自己都看不出局势来,还傻乎乎的等着大将军下令,那当然是我蠢,我若那么蠢,大将军更不放心了。”
“此去娄樊,若事情办的好了,便可不战而胜,说不得还能换来娄樊十万南疆边军!”
金武越发激动,扶着白近昌肩膀的手都在发颤。
“是我笨,我是真的笨,大将军早就已经给我铺好了路,只要我有那勇气,只要我有那谋略,我就能带着咱们几千兄弟去仙唐......”
他收回手,又在自己脑门上狠狠的拍了几下。
“我怎么能如此的愚笨?还有脸在这喝闷酒,还有脸在这生闷气?”
他看向白近昌:“我现在就去求见大将军,我要去娄樊,想办法见到耶律明镜和耶律明楼,若耶律家正被打压,那这两人或许真的能被我说服。”
白近昌道:“可是将军,此事确实凶险无比,成功的可能不过二三分,去了就被耶律明镜所杀的可能却有七八分。”
“我知道。”
金武道:“若非如此,大将军当时又怎么会问我敢不敢?若不凶险无比,大将军又何必怕我不敢?”
他已是按捺不住,整理了一下衣服,马上就要去求见林叶。
白近昌一把拉住他:“将军,我知你心里后悔也着急,可再急,也不急于这一时,你......才喝了酒啊。”
金武一愣:“是是是,我竟然忘了,这般一身酒气的去求见大将军,怕是更让大将军不信咱能把事办好。”
他一屁股坐下来:“我缓缓,我缓缓再去,总得让身上的酒气散一散。”
可才坐下,又马上起身:“不行,我等不及了。”
他看向白近昌道:“这种事,越等下去,大将军对我越是失望,富贵当是险中求,咱们几千兄弟的前程,都在我一念之间,我现在就得去。”
说完,他拉开门就跑了出去,白近昌想拉着他,硬实没能拉住。
此时此刻,林叶的大帐中。
宁海棠在大帐里缓步走动,一边走一边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派人去见耶律明镜?”
林叶道:“我已经等了几日,没等到合适的人,明日我再去找个别人。”
宁海棠是什么心思,是什么智慧,从林叶这句合适的人里,就立刻猜出来什么人才是合适的人。
首先,林叶自己不能去了,林叶已经去过一次,一次就把娄樊人的所有自尊和骄傲都被碾碎了。
这次林叶要是再亲自去,耶律明镜就算是拼了命,也得把林叶留下。
哪怕不马上杀了,还能用林叶换回他父亲耶律令。
林叶不能去,宁海棠也不能去,甚至,任何一个玉人都不能去。
而且,这个去的人身份地位还不能特别高,如果高的话,也会被耶律明镜拿下,用来交换耶律令。
一个地位不是那么高的玉人去了,不会有多大的意义,反而会让耶律明镜厌恶,甚至抵触。
他会觉得玉人派来个地位不高的,是故意看不起他,是诚意不够。
再说,现在他看到玉人,不管地位高低,怕是都狠的牙根痒痒。
这个合适的人,必须是冬泊人,必须地位还不足以用来换耶律令。
“你若一时想不到人选,我也去踅摸一下。”
宁海棠看向林叶:“你等的那合适的人,是在等他自悟?”
林叶点头:“他若不够聪明,去了也是白去,白白送死罢了,有胆魄,无智谋,不行,有智谋,无胆魄,也不行。”
宁海棠道:“那就不必等了,看来也是个不够聪明的,我军中也有冬泊出身的战将,胆魄谋略都还算不错,我去把人喊来,你过过目?”
这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哪怕宁海棠军中的人选,比金武更有胆魄也更聪明,也依然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金武是这来风口边关将军的身份,最合适不过。
“也罢。”
林叶点头:“你挑个人吧。”
宁海棠嗯了一声,转身要走,刚撩开大帐的帘子,就看到一个黑影直接冲了过来。
宁海棠一闪身,金武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了。
“大将军,对不起,我,我,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