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恶,可这呼噜声却让耶律明镜有些淡淡的担忧。
一个怕死的人,在敌人的军营里不可能睡的这么安稳。
一个不怕死的人来谈判,那对于耶律明镜来说,又怎么可能讨到什么便宜。
怕是难对付了。
耶律明镜脑海里出现了这几个字,然后迈步进了这帐篷。
金武也没装,听到脚步声就醒了,直接坐了起来。
他确实不装,嘴角上的口水还在呢,他到也不在乎,抬手擦了去就是。
“你是何人?”
耶律明镜问了他一句。
金武讥讽道:“耶律将军手下人都这么无能么?我来的时候就说过我是谁,是他们没告诉你,还是你忘了?”
一句耶律将军手下的人都这么无能吗,倒是把还在端着架子的耶律明镜说的脸上微微有些发红。
金武道:“我没见过你,但我猜着你就是耶律明镜对吧。”
跟着耶律明镜一起来这的戈朴立刻低声呵斥道:“竟敢直呼将军名讳,对将军如此不敬,你是不是想找死?”
金武:“杀我。”
戈朴脸色一变。
金武指着自己心口:“来,杀我。”
戈朴一时之间,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金武一脸坦然的说道:“你们这些娄樊人,能不能别装腔作势了?说我不尊敬你们将军,你我两国是世仇,你我二人是世敌,你是多矫情多酸才能问出来,为何不尊敬你们将军?”
他看向耶律明镜:“要不是有利可图,我明知必死跑到你这来,是来听你装大尾巴狼的?”
戈朴又张了张嘴,可还是没能再说出什么来。
耶律明镜示意戈朴出去,免得这气氛变得更为冰冷。
他在金武对面坐下来,坐的端正。
“你说,你来是有利可图,那这有利可图,是你们图的多一些,还是我图的多一些。”
金武道:“那我不清楚,我来的时候大将军只告诉我,不必给你们面子,我们要谈,是谈利益,你们要谈,是谈生死,我们谈利益的,怕什么谈生死的?我们可以不要利,你可以不要命吗?”
耶律明镜道:“你若只是一味的想告诉我,你们寸步不让,那你又何必来。”
“给你一条生路。”
金武道:“大将军说,你们耶律家快完蛋了,需要生路。”
“哈哈哈哈哈......”
这话,是真的把耶律明镜给气乐了。
他直视着金武的眼睛说道:“耶律家就算是死定了,也没必要和你们冬泊人,和玉人低声下气。”
他再次坐直了身子:“我不杀你,是因为我心怀仁念,你走吧,我已经不想再和你谈什么了。”
“好嘞。”
金武起身就走。
耶律明镜一愣,心里竟是有些后悔起来。
这个莽夫,竟然一点台阶都不给他,这种谈判能怎么谈?
金武一言不发的往外走,外边的戈朴急了。
他一把将金武推回来:“羞辱了我家将军,你想走就走?”
戈朴当然不是真的要杀了金武,他是知道必须得把人留下。
耶律明镜也算有了个台阶,沉声道:“戈朴,不得无礼,玉人不讲道义,不守规矩,不知礼教,我们不能和玉人一样。”
他看向金武:“你若真要回去,那就给林叶带一句话,告诉他,你回去后便做好决战准备,我......”
话还没说完呢,金武撩开帘子又往外走:“知道了知道了,话多的一批,烦死个人。”
戈朴一把拉住金武的胳膊,他心说大将军的面子不能不要,今日我这面子就不要了吧。
“金将军。”
戈朴拉了金武,努力堆起一些笑容:“既然是谈判,哪有双方都不退步的,你不退步我不退步,那不决战还等着什么。”
金武:“是啊,那不决战还等着什么,你们可是说好了放我回去,我回去之后就穿戴甲胄,你们来,我干你们就是了。”
耶律明镜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这等莽夫前来谈判,显然是林叶故意为之。
不过再想想,林叶派这样一个人来,也是不想拐弯抹角,直接了当的把该谈的谈完就罢了。
“我只问你一件事。”
耶律明镜看向金武:“你们打算怎么对待我,怎么对待我麾下十万将士,怎么对待......我父亲。”
金武坐下来:“你要说这个,我就和你聊几句,大将军说,你就算现在临阵倒戈反了你们那狗-日-的帝君,你耶律家的族人也难道一死。”
他一本正经的说道:“光是救了你们兄弟两个,再加上你父耶律令,又有个什么屁用,你家都死光光了,剩下你们仨天天天哭坟吗?”
这话是真难听啊,可是耶律明镜知道这正是他在反于不反之间难下决断的根本。
他反了,投入大玉,他和耶律明楼还有父亲都能得一条生路,可耶律家上下那上千口人呢?
见他表情有些纠结,金武往前俯身说道:“我家大将军说,他替你想了个办法。”
耶律明镜立刻看向金武:“什么办法?!”
金武笑了笑:“这可是对你耶律家来说,最好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