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再次传来一阵剧烈的震颤,仿佛地面要裂开一般,又像是要往下塌陷。
两人背对背死死环视周遭,顷刻间,远处后侧的土地在夜幕之下塌了下去,借着月色,那翻掘而起的泥沙立刻了三丈高。
闻听一声兽叫划破天际,从那地底跃出一只巨大野兽来。
“易阚你这个智障!”凌修翰转手了东流,瞬间立出一个气阵,“荒郊野外没有地方住宿便算了,这地方还有鬃犴兽!”
这鬃犴兽可是邪兽,邪毒凶狠异常,瞧它那双目,夜幕之下猩红颜色如同赤色火焰,头顶一只巨型犄角,平白添了几分威慑,浑身毛发都在夜风之下四散飘扬。
那气阵在瞬间就吸引了鬃犴的注意力,口中呼出一股强烈的吐息,卷舌甩出,气阵爆裂,易阚脸色越发难看,袖中数个银镖飞了过去。
刺毛银镖扎入它胸口,鬃犴兽足大展,对准了自己的胸口便要去挖出刺毛,但那刺毛已然展开于肉中,越挖越深。
鬃犴放弃去取,利爪一扬,对准易阚,立刻挥下,易阚拂尘大挥,袖中又不知飞出多少银针刺毛,转身便躲。
“易阚!你怎么现在还怕兽类!”凌修翰喊道,东流剑光伴着剑气,在他手中推了出去,断了鬃犴拍向地面的念。
易阚回身便是一个练滚避开,口中去崇心法一起,扬着拂尘,心法符咒恍若织网,霎时间裹住了鬃犴的口舌。
他无暇看向凌修翰,只喊道:“我自小畏惧兽类,你忘了当年的豺猁了么!”
东流以游龙之姿挂剑而下,凌空翻越,凌修翰直落在它身背铠甲之上,用尽力气将东流扎进了它颈项,鬃犴摆尾,凄厉惨叫!
那东流剑身银色隐耀,在它脖颈之中大肆动作,那鬃犴往地上倒去,腾起一片泥沙。
易阚见此,立刻轻功跃起,拽了凌修翰衣领便遁出一个气阵,往一侧推开几丈。
鬃犴颈项之中鲜血喷涌,面目更为狰狞,口中巨舌对准了凌修翰。
凌修翰不屑冷笑一声,东流剑气破天,长空云雾如烟而散,夜幕只剩朗月清晰。剑气卷云烟而下,快若坠星,直落脚边。云雾上腾道膝处,旋出交叠尖瓣形状,两人如立足于一朵云雾莲花之中。
此乃浣溪剑术结界——烟长空。
莲之上有无形盾罩,那鬃犴利爪如箭,猛地挠来,无形之盾与之撞出陡然巨响!
鬃犴利爪受挫,疼痛之下仰天长啸,声如尖针,直扎人耳膜。它头顶之上是源源不断缠绕的去崇心法符咒,鬃犴暴怒跺足,脚下土地随之抖了三抖。
挣扎无果,鬃犴头上大角钻下,土地一拱,硬生生往地下翻出,正是结界正下方。
两人凌空跃起,分别立于鬃犴两侧。
“缠住它!我用朝彻!”易阚喊道。
东流顿起去锈歌,剑影萦绕,片片直下,往鬃犴身上剐。
易阚手中拂尘一挥,周身气流盘踞而起,月色下原是盘踞的气流连续出现符文之形,隐隐发亮。
拂尘又挥,符文织成笼形,直落于鬃犴头顶。鬃犴原是被那去锈歌的东流剑影剐得痉挛不已,朝彻气阵与去锈歌此刻并用,将之牢牢压向了地面。
鬃犴口中长舌直伸,欲要喷火的双目越瞪越大,狰狞无比。地面剧烈颤动,仿佛下一瞬便要塌陷。
鬃犴企图挣扎,后足扒地,竟还想发力。
凌修翰瞅准了它的后腿关节肘,去锈歌随东流剑光一闪,更甚一倍,直往鬃犴后腿而去!
鬃犴再一次重重摔在地上,地面霎时间砸出一个巨大的浅坑!
易阚口中符咒不断,双目凝视。朝彻气阵刹那间收紧,迅雷之势下压。
只听得剧烈的爆炸声响彻云霄,朝彻与去锈歌也在同时破了。眼前乍起一阵烟灰与沙石,混了草木灰弥漫,呛得两人鼻中发痛。
清冷月色下,烟灰逐渐散去,旷原又恢复了平静。
那鬃犴已灭,唯剩下几缕散在风中的毛发飘零。
凌修翰手握东流,在原地喘气。易阚将拂尘收回后腰,走了过去。
东流却在主人手中又是一挥,眼前呈现了一个小型剑气阵,往眼前空气推去。
不多时,气阵收紧,往凌修翰而来,他伸手一抓,手中是那鬃犴的毛发。
见他用心地用绢帕包好放入衣兜,易阚道:“你这是想拿回去给姐姐?”
东流回了剑鞘,凌修翰道:“我姐不是一直嚷着说要做辨邪如意么,正好。”
夜风徐徐,旷原之中两人顿时显得渺小起来。
“休息吧。”过了一会儿,易阚道。
“谁让你迷之自信!挑的什么破地方?还说什么往前一会儿就有客栈之类的鬼话!”凌修翰劈头盖脸对他说道,“要不是今天我在这里,就你这种从小怕兽怕到大的人,你死定了!”
眼下埋怨易阚照单全收,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方才还用尽力气与鬃犴大打一场,当真是席地而卧于荒郊野外毫无办法了。
易阚叹了口气,笑道:“怎么不能睡了?”说罢,甩上行李包袱扔于地上当做枕头,两袖一甩,大方躺倒在了旷原上。
凌修翰见他这般毫不拘束,气得想打人:“地上好脏!”
“胖公子要求真多。”易阚笑着仰面看向居高临下满脸愠怒的凌修翰。
此刻凌修翰的衣摆在夜风下不断摇曳,脸上俊朗带了盛气凌人,月光洒在他肩头,显得格外挺拔。
他静静看着站着生气的凌修翰,道:“你睡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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