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哎呀,你放心啦,他雪衫里面还有中衣的,我什么都没看见!”
孟君遇耳尖一紧,剑眉欲舒不舒,手中力道却是一分未减。
凌江仙暗自偷笑,心情竟然不错,看着眼前两人打斗夸道:“孟大公子好生矫健,招招利落,叫人叹服!”
“可惜贼人卑鄙无耻,转身欲要偷袭,一个箭步而来!”她不知怎么回事,不知觉间摆了说书先生的模样,摇着扇子,一板一眼做着旁观。
俞子献顿足原地,衣摆大展,呈“大”字型,瞳中泛了红色,正是魔功再度运势之状。
凌江仙随之一转着急语气,夹杂了刻意的惊慌失措:“不好!那俞子献又使出了下作手段,半路出家的魔功大法顿起!企图夺命!”
“千钧一发之际!那孟君遇大袖一挥,颇有大侠风范,手中落霞更是如影随形,似有生命,直戳对方心口!”
“孟大公子这一招果真是玉树临风,潇洒无比!此情此景,若是被大街上的姑娘见了,必然是为之倾倒一片!”
她一手拿起檀木纸镇,当作惊堂木,往案上一拍:“奈何!对面奸人邪恶嘴脸满是丑陋,果然子承父业,非常不甘,手里的佩剑立即扬起,妄图刺杀孟大公子!”
“孟大公子!可千万莫要着了贼人的道!”
她摇着拂风扇,口中语气抑扬顿挫,说得津津有味,看得心里痒痒。
可俞子献不是孟君遇,才不会对她什么都容忍。
她这般连讽带刺地当面嘲笑,惹得俞子献忽然一个跃起,莹华陡然往前一掠,一道长驱而来的剑气直往两人缠来,当真是带了夺命之势。
孟君遇跳起直至房梁,白袍与月白衣摆凌空一舒,手持落霞直旋而下,往那剑气中央而劈,达快至极!
短兵相接,室内零落的那些古籍书页纷纷扬扬。
一室纸张飘乎,让凌江仙顿时想起那个行丧的雨夜,正因他俞子献的搅局,扰得范阿伯临走都不安生,连纸钱黄纸都遭了殃。
她的说书大戏一下歇了,狠狠怒道:“很好,上回我将你衣衫拼了‘奠’字,今天我要你给范阿伯陪葬!”
“哈哈哈哈哈哈哈陪葬?”俞子献狂妄大笑,脸上阴邪之色瞧着她,“我倒是看看,这孟大公子的落霞能护你到几时!”
他狠厉道:“孟君遇,我便用万念灰让你为凌江仙陪葬!”
莹华黄光一闪,直往孟君遇面首而劈,地上本就零落的纸张顷刻又碎成了纸屑。
扑面而来的压抑之感中,竟有魑魅魍魉细碎耳语之感,只挠人双耳,似乎要蹿入心口乱作一团!
“休想伤她!”孟君遇眉间一紧,顷刻腾空落霞,口中随青光而起慈经。那些魑魅之声逐渐被慈经覆盖,却又立刻企图反噬。
冗长拉锯之中,落霞却又忽然往前刺去。
莹华对落霞。
一青一黄两束剑光骤然相击,紧接却又相退数尺。
凌江仙冷冷一笑:“愚蠢,正邪不两立,自然青黄不接!”
万念灰并未讨得一点便宜,俞子献紧接便是口中默念数声。
孟君遇不给他缚灵术的机会,两步而上,落下一个结界后,那剑锋直接对准了俞子献颈项而去——他自伤破术不要紧,可是他绝不会轻易让凌江仙自伤的。
刹那间,整个书房中一声巨响,书房本就格局颇大,此刻巨声响彻欲要掀顶!
凌江仙在瞬间捂上双耳,见那两把名剑几乎剑心相抵,静影沉璧与那魔煞之气晃得整个内室骤亮!
几乎是同时,房中所有的书架一个接一个,顷刻要往他们此处方向坠倒。
俞子献怒声道:“石头在哪!”
孟君遇眼睫一沉,落霞青光趋于极致,剑面一翻,所有欲要倒下的书架子被无形一托,即刻归位,在原地摇晃不止。
那俞子献却也不是省油之灯,立刻将莹华一扬,黄光一晃而过,耳畔竟然随之掠过一声诡秘的窸窣声,莹华的剑气伴着另一道魔煞,直往整个静影沉璧盘踞!
凌江仙微有一惊,她太清楚这个招式了——当年在梅陵地宫前制衡梅大哥的黠龙吟。
她握拳攥了衣摆,当年之景在瞬间使得她眼前有泛了血色的心悸。
然而,下一瞬,孟君遇已然翻身搂手,涌入的秋风之中似是孩童啜泣一般,剑气缠着一道蹴起的剑光,他这一招孤舟泣直接往莹华而去,硬生生地直面来袭,又在同时遁出一个静影沉璧的结界护在自己与凌江仙之前。
霎时间,两者势如破竹之势惊得整个书房的窗户同时破开,爆裂之声久久不绝于耳!
而俞子献反应飞快,又是一招黠龙吟,携了煞气而来!
同是修魔之人,凌江仙清楚俞子献这一下带了多大的功力。
“我说,这不是客栈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自家的房子有这么强拆的吗!”见书房几乎遭了灭顶之灾般一地狼藉,凌江仙恼怒地对孟君遇抱怨,忍无可忍。
她拂风一收,脚蹬案面,飞身而去,穿花随之出鞘,直抵静影沉璧中心!
孟君遇眉心一蹙,清晰地“啧”了一声,便抬手去拽她的衣袖。
未等他阻拦,凌江仙劈头盖脸冲着对面俞子献道:“谁给你的权力在我游云姥爷家撒野!”
她的穿花带了无限的怒气而去,竟有将落霞格挡替换的势头。
眼见穿花与莹华只差毫厘便要触及,却在电光火石之间,又是一团白光从屋外飞来,猝不及防将她与孟君遇团团围住,直接从原地带起而遁!
两人眼前瞬间一片空白,只听得俞子献那招黠龙吟炸开在整个游云楼之中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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