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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舍的木门在此刻被来人猛地破开,闯入七八个彪形大汉。
沈伯虽是哆嗦,到底遵循了叮嘱,一时间哭天抢地般老泪纵横起来。
场面混乱,凌修翰站在西窗之下,透过缝隙去瞧堂中的模样。
他握着腰间的东流剑柄。只见堂中正有一人死死攥了易阚手腕,便要将他往外拖。
沈伯伸手去拉易阚的衣袖,哀求哭道:“女儿啊……你这一走,叫爹以后如何是好啊……”
却在此时,另一大汉猛地将他的手一巴掌打开:“老头儿!你哭什么哭!咱们这是喜事儿,你当是哭丧!”
沈伯一下缩回手来,仍旧老泪纵横:“我的慧心呐……怎么就这么命苦哇……”
“老头!你少在这里惹人晦气!”
“女儿能嫁给我们丁大寨主,那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
沈伯被大汉大力一推,踉踉跄跄摔坐在一旁的墙角根:“你们!怎能……如此欺负我们这样的庄稼人呐……”
慧心见老父亲被这般欺辱,眼中泪水顷刻滚落,凌修翰抬手拦在她眼前,生怕她直接冲过去。
眼瞧着这一屋子混乱,外头围观之人更是不乏笑闹的。
“嘿哟,可不是丧事么,瞧瞧这三天以后定是要殁了,还不趁人在的时候哭一哭!”
“慧心一个,镇一方太平,也算值啦值啦!”
如此冷嘲热讽,恍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之态,叫凌修翰顿时怒火猛地直窜!
又见易阚依然被两个大汉直接拖着出门,不好发迹,只得脚步凌乱。
凌修翰狠狠握拳在窗框之上重重锤了一下!
室内的大汉一窝蜂地出去了。一片响彻云霄的炮仗声里,马蹄声哒哒,透过纸窗,见易阚已被动作蛮横地塞入了马队后的红轿,围观的人群全是笑闹。
凌修翰冷眼看着那些村民的嘴脸,只觉得无比恶心。
转眼又见慧心也是伤心黯然神色,终于明白了为何慧心前日所说世态炎凉。
他心中陡然燃起一团几欲喷涌而出的火焰,呈熊熊之态。
“诶呀,看来咱们的太平日子又能来了!丁盛给咱们镇个太平,看来邪崇能去了!”
“是啊,近日来夜里许久不敢出门,今儿个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这样的村民,愚昧无知又溢满小人之色,当真叫人如吃了臭鸡蛋一般嫌恶想吐!
外头的炮仗声停歇了,红轿与马队已然走远。
沈伯颤颤巍巍扶着墙站了起来,摸到大门边。
又有人看见他这样子,对他喊道:“沈冬!你现在可是那丁盛的岳父咯!看来以后荣华富贵着呢!”
“折了一个女儿换得咱们太平,也换你老来富裕,值啦值啦!”
沈伯咬牙切齿,一双泪目气急地瞧着那些人,说不出一句话来。
凌修翰再也忍不住,东流猛地出鞘,从侧边划去一道剑气,大门“嘭”地合上。
他提剑走出了侧室,慧心已经冲到了沈伯眼前,将他扶过坐在椅中。
“公子啊,您也看到了……咱们这里的村民……”沈伯抹了一把脸,说了一半,说不下去了。
慧心摸着沈伯的肩头,给他揉了揉,细声道:“人心自私凉薄至此……真叫人心寒至极!”
凌修翰蹲下身来,从兜中取出两张银票塞在沈伯手里,气道:“想必此番除了丁盛与这里的妖邪,老伯与慧心姑娘在此处也不会活得安乐,早些离开吧!”
“不不不……公子……我怎能收这么多钱财!”沈伯愣住,瞧着手中的银票,大惊,立即推脱。
凌修翰厉色道:“收下!”
他本就憋着火,现下更是急躁,两个字说得铿锵。
沈伯与慧心拗不过他,只得一言不发地捏着手里的银票。
凌修翰起身踱步,站在了西窗前。
外面的人已经散了,不知易阚那处情况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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