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犯了,连我这老家伙教了她二十几年的施药法子都全忘了吗?”
蕊儿小脸一红,哼声道:“一把年纪还没个正经!鬼——老——头,你不救,我当真自己救了喔!”
剑一不禁眉头微皱,这姑娘也懂得九转回生这等功夫?小小年纪便对行医施药有如此天分,倒是无愧于仇家后人……不过这姑娘听来也是从未施过这等法门,要她来救……她当真可以吗?
“死丫头,你又唤那鬼字!”
茅屋里面那怪里怪气的老人却是又开腔道:“切记只救死人,不救活人!你去吧,老头子不破这棋局誓不出门!”
蕊儿看了看剑一,又转复咧了咧嘴,也道:“爷爷,这有两个死人,您的意思……是要我救哪个?”
“麻烦……麻烦,麻烦!”
里面老人又叫道:“老头子叫你救那个死透的,另一个小家伙一身戾气,恐怕救活了也是百年之后的一个祸害,万万救不得。”
剑一心头一震,未见人面便可感触外人气息,这老人的修为绝对不简单!可是这成阳乃是天海云阁单传遗孤,来都来了岂有不救之理?连忙俯身便跪,急道:“还望前辈开恩!此子乃是我故人独子,虽是戾气在身,错却也并不全然在他,恳请前辈救上一救,剑一涕零拜谢!”
里面老人笑道:“大英雄剑一,老头子只因你曾出力救过蒙山,这才有心救你那义子,你却卖上乖了。你可知老头子我有三不救?”
剑一仍旧长跪不起,恭敬道:“晚辈知道。”
老人幽幽道:“那你说来与我听听。”
“天谴渡劫者,不救;自残寻死者,不救,还有……”
老人冷哼了一声,复道:“还有什么?”
剑一犹豫了半晌,吞吞吐吐道:“为祸人间者……不救,只是前辈!成阳他没有……”
“今遭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
老人根本就不待那男人把话说完,接着厉声道:“那个小家伙是否为祸苍生,要他活下来以后方可知晓……老头子问你,你可是与他沾亲带故?”
剑一急道:“我与他虽非血亲,但是其父成岳是我八拜之交,此番这娃子……”
“哎哎哎,端的啰嗦!”剑一话音未落,那老头子却又复抢先一句断了前者言语,语气之中似已带着些许急躁,“你只需回答我是还是不是,他可有与你半点血脉?”
剑一低头道:“没有,可是……”
老人又道:“我再问你,你与他相处那阵子,他可是成心学你做人,无求无望地练你那身本领?”
剑一的一颗虎首垂得更低,“不是。”
老人接着道:“你又可知他是怎个受伤的?伤于何人之手,那个人又为何下此毒手?”
剑一却是猛地抬起头来,“您说的那些晚辈都不知道,但还是恳请前辈大发慈悲救救这个娃子!他一生凄苦,全寨老小除他以外尽数惨遭灭顶之祸,他一身戾气也皆数由此而来。此番他定是寻仇未果而遭他人毒手,此子虽说行事乖张,却从未做过何等伤天害理之事,你我又怎能叫他这么年纪轻轻就死掉?”
“有些恶人我们却倒是盼其越早死越好,生灵皆有慧根,天下间又哪里有人该死的?”
老人低声喃喃自语了许久,也不知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剑一听,随即又笑道,“你放心,这娃娃虽受重伤却是因祸得福。伤他之人未想要了她的命,那一身断掉的筋脉过些时日便会自行复原,若是幸甚,只怕他本源修为还会突飞猛进一番。他所受的伤乃是渡凤劫所致——丹凤浴火,重塑金身!一切听天由命,若肯破茧定化彩蝶。”
剑一大喜,当即抱拳扣头,“多谢前辈点拨,剑一叩谢!”
老人却不再理他,懒洋洋地接着道:“那个死掉的小鬼虽是断了气,身上灵气却经久未散……见其伤情,乃是自高处跌落所致,自那仞高之余摔下,尸身竟会如此完整……此子想来也不过弱冠之年,不可能有那般磅礴的护体灵觉,这娃子……若是天选脉之奇人,你大可把心放回肚子里,天选脉的人,没那么容易死!等下施药时我那宝贝蕊儿却是定要小心,切勿弄坏了这小子的灵台,若是那般就是连大罗金仙都救他不得了!”
只待这老人在茅屋里唠唠叨叨个没完,蕊儿却是不耐烦道:“蕊儿又不是第一天给人瞧病,爷爷还是看不起蕊儿,蕊儿知道的!”
屋内老者呼哨一声,“那就算我老头子多嘴了!这个司徒老鬼,我老头子就不信破不了他那个狗屁天理棋局!”
等等!
司徒?长生门?
正可谓
一遭蒙山祸当头,罡风苦雨一命休。
茅庐外叹魔不渡,九曲歌盼魂回首。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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