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已听到骚动之声,抬眼望去,发现一大堆侍卫正朝弘昇他们那边去,吓得忙站起来四处张望,“弘时呢,弘时呢?”
“公主别急。”年熙握住她的手,朝中间明黄色帐篷那里看了一眼。
哈宜呼会意,见到侍卫已经簇拥着人朝苏景那里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叫了贴身的嬷嬷去打听。
数息之后,嬷嬷小跑回来道:“公主,是诚亲王世子的弓弦断了。”
“断了?”哈宜呼惊呼一声,她也是学过骑射的,很清楚皇室宗亲们用的弓弦都是上等的牛筋,别说是弘晟,就是号称满洲第一巴图鲁的万岁,想要把弓给拉断,那都得费不少的力气。自小就在王府中长大,现在又是大清公主的哈宜呼,立即察觉到事情不简单。她低头叮嘱年熙,“咱们过去瞧瞧,你轻易别开口。”
自己倒罢了,是公主,就是问几句说了甚么也不要紧,额驸却不一样。
“放心。”年熙捏了捏妻子的手。
苏景面色有些难看。
一发现弓弦崩断的时候他就知道弘晟的伤轻不了,但没想到会严重到可能一只眼睛失明的地步。
弘晟的脸上,被反弹回来的弓弦切割出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这伤自左边眉角横过左眼,一直到弘晟的下颚。
看弘晟捂着脸嗷嗷惨叫,血还在不停往地上滴,很快就将一小块土都染红了,就算先前看不顺眼弘晟的弘昇都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弘时更是打了个哆嗦。至于更小的福宜已经搂着福慧和福沛两个弟弟,眼里含着泪要哭不哭了。
苏景面沉如水,让石荣赶紧将他亲自制的止血药拿来,替弘晟初步止血后,令太医细细诊治。得知弘晟情况稳定,才道:“福宜,带着弟弟们回南三所去,大哥今日许你们多吃几个冰淇淋。”
福宜乖乖的点头,牵着福慧和福沛,还有其余年纪比他小的堂弟们一起走了。
“把弓拿上来。”
苏景接过侍卫呈上的弓,仔细看了看,就发现这弓不仅弓弦有问题,就是弓木,也被人做了手脚。按照常理,弓木本身当有一定的韧性,所有的木头不是越坚硬越好,而是要契合弓弦。可这弓木,被人多上了两层漆,导致硬度大增,弓弦收紧之时,弓木本身弯曲度不足,使弓弦压力大增,平日还显不出来。可一旦将全力将弓拉满,弓弦必断!
反弹回来的弓弦,别说是割掉人半边脸上的肉,若弘晟力气再大一些,或者运气不好,弓弦反回来冲着脖子等要害而去,那绝不只是瞎眼,而是掉命!
“有意思。”苏景把玩这弓许久,忽然笑了起来。
“奴才罪该万死!”
已是御前侍卫总管的石荣跪在地上请罪,他此时已是满头大汗。御前见了血,一不小心,可是滔天的祸事。他虽是万岁心腹,但也知道这次的事情可大可小。
苏景一笑,反问道:“你请甚么罪?这弓……”手在弓身上一划而过,淡淡道:“是弘晟自己带进来的。”
留下的阿哥们,就没有一个是傻子,已经从话里听出了苏景对诚亲王府的不满。
果然苏景下一句就道:“传旨,立即让诚亲王入宫来见朕!”说完摆驾离开了。
弘时看圣驾走远,在原地跳了两下,“吓死我了!”
哈宜呼真是快被他给气死了。周围还一群人呢,就他在咋咋呼呼的。偏偏这会儿她又不好教训他。
弘时显然没注意到哈宜呼的脸色,他窜到已经傻了的弘昇身边,“唉,你们方才干甚么了,他是怎么把弓弦给拉断的,你看清楚没有?”
他看清楚甚么!
入宫之前,他阿玛就再三叮咛,打算今年给他请封世子了,虽说有他九叔在,请封的折子万岁多半会准,但架不住万一啊。所以让他今儿一定要在万岁面前好好表现。谁知又倒霉的跟弘晟和弘时分到一起。
弘时胡乱射了就跑,他还心道不用为难了,正好把弘晟给压下去,鼓足劲儿去拉弓,谁知道就听见旁边砰的一声响,扭头看的时候弘晟已经捂着脸成了个血葫芦!
他吓都吓死了,弓也丢到地上,还是浑浑噩噩被小太监架着过来的,能知道甚么?
而且为甚么要问他,难道是怀疑他在弓上做了手脚?
心里打了个突,弘昇忽然觉得,他应该立即去找自己的阿玛和九叔。
“问你话呢?”弘时看弘昇脸色一会儿一个样,站在原地也不说话,好奇的用手戳了他几下。
他一戳,倒是让弘昇彻底醒过神,客套两句,就说要出宫回府。
“阿哥慢着些,万岁有旨,今日考校虽出了些差错,但诸位阿哥当赏还要赏。阿哥且先去给宜太皇太妃请安,等着万岁的旨意。”魏珠客客气气带着侍卫把人拦下来,动作却是一点不收敛。
原本还只是有些害怕的弘昇顿时手汗如浆,至于其余看热闹的阿哥们,也是纷纷面色难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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