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大黑痣和尚吗?”
大和尚摇摇头,道:“别人都管洒家叫‘腊八和尚’。”
阿毛端来糍粑和豆花,大和尚看了看,没有下手。紫云一笑,端起豆花喝了两口,又放到老书生面前,道:“师父,豆花很好喝,你也喝。”转而又看向这位腊八和尚,笑着说道:“大黑痣,吃糍粑吧。”
老书生笑笑,端起碗来就喝,大和尚奇道:“放着好好的酒不喝,倒喝起豆花来,难不成真的疯了?”
紫云一笑,道:“师父的糯米酒,可不是你喝的?”
大和尚听了,也觉得对,自己“呵”的一声笑起来,拿起一块糍粑,道:“你个小妮子,叫甚么?生的这样可爱。”大手向紫云的脑袋这边伸过来,紫云笑笑,没有躲,道:“紫云叫紫云。”
阿毛和店里的其他伙计,还有掌柜,好不容易抱来三坛子米酒。大和尚左脚轻轻一挑,大酒坛离地,左手一弯扣住坛口,轻轻放到老书生面前。接着对面,空位子上也放了一坛,他自己的酒在最后,端起来便“咕嘟咕嘟”喝起来。
掌柜等人吓坏了,当即想到那些习武的,还有修道高人,赶紧退开,不来打搅。
浅浅的脚步声,不紧不慢,来了个高高瘦瘦的老乞丐,蓬首垢面,衣衫褴褛,可气度不凡。
掌柜的不敢去拦。老乞丐缓缓走进来,自顾自走去木桌,空着的位子仿佛就是给他留的。他也不客气,坐下,破衣裳中掏出个青瓷破碗,这碗不像他,比他干净多了。一个空碗,一只手倒酒,喝下。又来了个能耐人。
紫云吃着糍粑,笑起来:“这倒好,坐满了。”
老乞丐冲她点头一笑,又看向老书生,道:“怎么,酒都没动过?”
老书生还没答话,大和尚道:“疯道士摆架子,要不咱俩硬来?”
老乞丐看看大和尚,又看看老书生,道:“没有把握。”
大和尚不信,两只手已经抵在酒坛子上,可老乞丐站起来,左手按住了坛口。他看着老书生,笑道:“独眼瞎说,他找你喝酒,灌了你两碗。我、腊八跟他打了两个赌,就看你今天喝多少了?”
老书生一笑,手贴在酒坛子上,他手一动,酒坛子跟着转起来:“那是我自己喝的,没灌。”
“嘣——”一手打在木桌上,酒坛子都快跳起来了,何况是酒碗和盘子。
紫云一手拿着糍粑,一手悬空端着一碗豆花,还好,米酒被老乞丐救下了。大和尚一脸歉意,冲紫云笑笑,可立马转为惊喜,道:“洒家就知道瞎子骗人,我当时就说了,他要是灌得了疯道士,我给他提鞋。”
正值此时,凑近小嘴的豆花碗戛然停下,酒窝消失了,紫云道:“师父。”
老书生一笑,摇摇头,道:“没事的。”
大和尚好一副吃惊的样子,灌下一大口酒,看向紫云道:“小妮子好厉害,你这空元修为的小道士,怎有这能耐?”
紫云吐了下舌头,继续喝豆花,酒窝又出现道:“你身上不也是有一样鬼物吗?”
扣着坛口的手分明动了下,大和尚满是吃惊,却点点头,一改大嗓门而轻声似自语:“是洒家师父。”又看向窗外,声音更低:“奔波着,他们。洒家师父也在里面。”
咕咚咕咚大口饮酒,大喝一声“畅快”!又笑起来吼:“洒家师父会好起来的——”
宫隆宫隆的,像打雷。雨似乎一下子大起来,啪嗒啪嗒打在屋顶。
老书生也笑,端起酒坛子,可惜只喝了一口,道:“这三鬼士,快消失两百年了。”
老乞丐又倒了碗酒,道:“我还以为终于太平了。”酒水一饮而尽,他又道:“这鬼士把人引来引去,是何究竟?”
老书生摇摇头,却冲大和尚道:“腊八,大石呢?”
听到这个,腊八和尚猛灌起酒,可酒一滴不漏,尽数进了他嘴里。
“砰——”酒坛子落定木桌,腊八和尚猛地把右臂一横,粗破衣擦去沾着的酒,道:“还坐在阴煞鬼石上,茶饭不进,比柴火都瘦了!”
老书生点了下头,扭头看了眼窗外,雨下得更大了,噼噼啪啪声近在耳边。酒坛子一转,倒了一碗出来。大和尚一下子开心起来。
他们说的,喝酒多少,打打杀杀,紫云没有兴趣,酒窝又出现了。问道:“黑痣伯伯,你们跟瞎子伯伯打的第二个赌是什么?”
大和尚又灌几口,把酒坛子放到桌上,笑道:“是个小娃娃,子鸣新收的徒弟,叫什么‘柱子’。”
瓷碗一停,风雨声仿佛一下子化为乌有。紫云很开心,把豆花的碗端起来,豆花触到小嘴,一口又一口,甜甜地喝着。
这一回,碗里的豆花空了。紫云把碗放下,滴溜溜转了个身,看起外面的雨,笑起来,却忽然大声喊道:“柱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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