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舒适禅房。
楚天躺在按摩浴缸里,端着从知客僧冰箱里找出的威士忌,望着刚挂上去的杭州地图,嘴角的痛苦随着目光移动越来越浓,从各方面传来的情报显示,所有的计划正按部就班的实行,正常就意味着决战来临。
后天,后天黄昏,决战就要拉开帷幕。
杭州,将成为唐门的噩梦。
杭州,将成为唐门弟子的坟墓。
抿下几口威士忌,楚天开始寻找有利的作战地方,他准备成批的歼灭唐门弟子,那会让唐门两年之内无力再战,老毛曾经经常强调:“对敌人,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对于敌,击溃其十个师不如歼灭其一个师。”
事实证明,这是老毛战术中最厉害的战术。
为什么要采取歼灭战呢?因为第一,只有歼灭战才能给敌人最大的震撼,也才能从根本上削弱其战斗力;第二,只有歼灭战才能从对方取得我方缺乏的补给,借以加强我方的力量,达到愈战愈强的目的。
半杯烈酒入肚,人在兴奋和冷静中摇摆,头脑却变得更加清晰,趁着这份清醒,楚天伸出湿润的手指夹过两张薄纸,那是杭州负责人赵括的资料,他不仅收集唐门的调动情报,也收集指挥对手的资料。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赵括,山东人氏,四十岁,不近烟,不近酒,不易怒,不近女色,师出蒲山少林寺,力大无穷,可碎百斤巨石,为人谨慎小心,十八年前杀人无数被唐荣逮捕释放,自此对唐荣感恩戴德,自入唐门之后立功无数。
楚天饶有兴趣的扫过赵括的所有资料,几乎可以把他归入恪守纪律,作风严谨的对手,想必其部下也是纪律严明,令行禁止的可怕敌人,这场仗似乎有点棘手,但当他扫过资料后面贴着的照片,笑容顿时绽放出来。
那是赵括走出轿车的生活照片,轿车是昂贵的防弹悍马,车身以及车轮都收拾的干净明了,车边站着几名气势不凡的保镖,每个保镖身上的衣服都是世界名牌,连眼镜的牌子都是阿玛尼。
而赵括的衣杉也是彩色鲜明的,很轻、很薄,剪裁得很合身,配上特地从加拿大的牛皮鞋,以及左手上朴实却不平凡的劳力士,颇有意气风发的气势,更让楚天注意的是,他的手上还镶着粒比龙眼还大两分的钻石。
讲究,是好事,也是坏事。
楚天把杯中的威士忌仰头饮尽。
钟声悠扬,一声接着一声,如浪潮在天地间扩散。
楚天站立在清心禅寺的后山,遥望天地之间的景色。
仿佛是被惊醒,太阳从海天之处缓缓升起,最初只是小小的红丸,却使层层堆积的云雾尽染,波光粼粼的海面更仿佛火蛇乱舞,有数只海鸥,似乎是在燃烧,从红丸之侧翩翩飞过,发出清脆唳叫,欢呼希望来临。
太阳便在那唳叫声中,从海面上,从云雾中,以无可比拟的磅礴之势跃身而起,大放光明。
清心禅寺的大雄宝殿沐浴着晨光,巍然屹立,壮丽庄严。
楚天轻轻叹息,淡淡开口:“景色虽美,心却沉重啊!”
身后的孤剑白衣飘飘,波澜不惊的吐出:“景致的好坏,跟观赏者当时的心情有很大关系。心情好,荒山野岭能看出诗情画意,心情不好,绝美风光也不过是穷山恶水,是否顿觉杀戮过重而颤抖?”
楚天缓缓点头:“六千条命。”
孤剑沉思良久,语含机锋反问:“可以不杀吗?”
楚天摇摇头,不杀,以后会死更多的兄弟。
孤剑踏前几步,指着艳丽的朝阳,淡淡的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运,就如这海上日,无论是阴云雾霭,还是风和日丽,每天的太阳,都要循着同样的轨迹东升西落,竟然选择了黑道,选择了血腥和杀戮。
“那么,就要义无反顾。”
楚天的暴戾烦躁之心变得平和些许,他其实并非不懂这些道理,但有时候从旁人口中道出却更能说服自己,看着旭日东升,沐浴着红色天光,衣襟当风,万物尽在脚下,楚天瞬间豪情万丈,放眼大好河山。
既然如此,男儿当迎风破浪,又岂能畏难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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