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起了什么波澜,外人不得而知,总之,接下来几天,黑无涯一直在准备聘礼和正式提亲的事情,没有冲去梨香院找“华小姐”。
凤惊华在梨香院包了一间雅房,白天睡觉,晚上就跟酒儿喝酒,看演出,寻欢作乐,跟其他的客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而连横一到晚上,就会无声无息的消失,去找秦楚合去了。
在这几天里,花飞飞在梨香院里布置了大量耳目,想找出是谁在找秦楚合,但是,毫无所获。
跟她找来的那些所谓高手相比,连横几乎就是“神”一样的存在,再厉害、人数再多的凡人也无法跟神较量。
梨香院里有一个腿脚不便、头发花白的中年嬷嬷,她每一天的工作,就是在清晨的时候抱一只罐子,采集花瓣上的露水或雨水,用以制作佳酿和各种美容圣品。
清晨时分,世人刚刚醒来,准备开始新的一天,但对梨香院来说,却是睡得最沉的时候,此时放眼过去,除了不时巡逻的护院,没有别人。
三月的花特别鲜嫩,花瓣上的雨水和露水也最清香甜润,制作出来的酒和养颜用品特别受欢迎,这个时节,她总会比平时起得更早,采集得更多。
这天早上,她又抱着一个大大的瓶子,站在花丛前,伸出洗得干干净净的手指,拈住花枝,手指微微一转,花枝就侧过来,花瓣上的水珠一滴滴落入瓶子里。
她很喜欢这份工作,不用与任何人打交道,除了需要早起,也并不怎么辛苦,而且每天醒来都能看到这么多美丽的花花草草,享受这样的宁静,她真的别无所求了。
“秦楚合”突然,一个名字传进她的耳朵里。
她拈住一枝桃花的手指突然一抖,花枝受到震动,所积的雨水纷纷落下,溅湿了她的发丝。
但她的身体还是站得很直,很稳,除了手指上的细微动作,她没有任何破绽。
她拈住另一簇桃花,继续抖落一串串的雨水。
她什么都没有感觉到,突然间就有一个人站在她的身后。
她还是镇定的采摘花上的雨水。
“我是连横。”身后的人没有拖泥带水,开门见山,“我是来杀你的。”
她一副被吓了一大跳的样子,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男人,结结巴巴地道:“客、客官您您您说什么?奴婢做了什么冒犯您么?请、请您饶恕奴婢……”
连横盯着她。
眼前的女人约莫四十出头,面容清秀,身材瘦小,微微偻腰,眼角有明显的皱纹,发间有银丝闪烁,怎么看都不像那个风华绝代、年纪无论如何也不会超过三十岁的秦楚合。
难道是他弄错了?
但是,他将梨香院所有的人全都细细观察过了,就数这个女人最符合秦楚合的条件:两年前入院,老实本份,沉默寡言,无亲无故,独来独往,深居简出,虽然她就住在梨香院里,但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她的存在,就算遇到她,也不会多看上一眼。
虽然她的面容、身材与秦楚合不一样,但是,秦楚合也可以易容的吧?
想到这里,他伸出手来,去捏女人的脸。
女人显然被吓到了,白着脸低呼,手中的瓶子掉到地上:“客、客官您您要做、做什么?快放开奴婢……”
她一脸想跑的样子,双腿却簌簌发抖,动弹不得。
连横将她的脸和脖子都捏了一遍,没发现易容的痕迹,于是又去揪她的头发。
她没戴假发。
连横皱眉,难道他真的弄错了?
如果真是这样,这里再没有比较符合条件的女人了,他只能离开这里,去别处找了。
但是,他还是觉得秦楚合就隐藏在这里,放过这里,他这辈子只怕就别想再找到她了。
现在怎么办?
在他思绪高速运转的时候,女人已经吓得眼泪直落,战战兢兢的道:“客、客官可以放、放过奴婢么,奴婢若是有错,还请客官明、明示……”
连横盯着她的脸,下了狠心:“你没有什么错,但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留不得!”
为了试探她,他一出现就报上了自己的名字,而他的名字,可是天字号第一通缉犯。
所以,这个女人留不得!
他的眼里闪过杀机,大手滑到她的脖子上,五指一捏。
她的脖子很脆弱,他再用力一点,她的颈骨就会折断,他会让她死得很痛快,没有痛苦。
就在这时,女人忽然睁大眼睛,眼里没有了眼泪,脸上也没有了惊恐之色。
“我就秦楚合,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你若是杀了我,一定会后悔。”她说得很快,也很清晰,似乎很怕他一瞬间就捏死她,让她来不及求生。
她不想承认身份,但是,她再晚一秒承认,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男人就会真的杀掉她,不给她任何谈判、求饶和逃走的机会。
她并不怕死,但她还不能死,至少现在绝对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