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泪水和委屈一起涌了上来,我花了好大力气才克制下去。
不能让人看见我哭,太丢人了。
阮排只是不痛不痒的同我聊了几句就告辞离开。
他说是因为任务在身,我却知道他这是要避嫌,尽量减少同我接触的时间。
一切都清楚了,收走战术终端,派人在病房外看守,卡琳不同我说话,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有人怀疑我是内奸。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整天徘徊在生死的边缘,我内奸什么,又可能泄露什么?
作为最底层的战士,我甚至连最基层的战术术语和坐标参数都认不全。
这样的我,竟然说是奸细。这种时候还在内耗,怪不得百万大军被人打的像猪头一样。只会内斗的部队能够打胜仗才怪。
我不再思考、不再烦恼,不是想开了而是心寒了。
亏得我费劲周折参加义勇军,出生入死的抗击侵略者,到头来只换得个奸细的罪名。
我这是犯贱呀,我……
什么炮击啊,胜负哪,伤亡呀都被我扔在一边。
我开始痛恨起自己的运气来,要是能够死在战场上多好,至少还知道自己是烈士,会被人怀念。
现在可好,糊里糊涂的成为人人鄙视喊打的奸细,特别是在英勇战斗之后,讽刺的结果让我连唏嘘的力气都没有了。
卡琳,战场的女神,她并没有把我看作普通的伤员,在她眼里我甚至不如一条畜牲,她救我是女神慈悲的表现。
我还傻乎乎的期待她的另眼相看,真是太蠢了我。
在卡琳眼里,我其实同一坨垃圾没什么两样,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已无生趣。
之所以没有自我了解是因为我不想被看做畏罪自杀的样子。这是我对不公平对待的无声抗议。
我怎么还活着,死了多好。
卡琳又来病房巡视了,她温柔的同病房里每个人交谈,为他们整理床铺甚至是清洗身体。
我静静的看着她忙碌着,内心无悲无喜因为我知道,这些同我没有任何关系,作为一堆垃圾,我不配温柔的对待。
“来,侧身,我帮你清洗身体。”
果然,温柔的声音到我这里就成了冷漠的施舍。
她一定是在想,奸细也是人,就勉为其难给他清洁吧。
“不用了。”
我翻了个身给她了个后脊梁。
也许是一直以来都是感激涕淋的回应,女神对我的反应很不适应。
感到她站在我身后好久,却一直没有说话。
懵了吧,没有被人这么刻薄的对待过吧,一定很不爽奸细还会给你脸色看吧。
我有种报复的快感,几天以来的郁闷终于获得了宣泄口,心中的沉重终于平息下来。
“噗嗤,你在生气是吗?别孩子气,清洁对身体很重要的,不然伤口会感染的哦。”
孩子气?她竟然说我孩子气。这些天来被人误解,被孤立,牢笼般的病房经历下,我只是不想让她给我擦身,竟然被说成孩子气。
我只觉得无名火上涌,猛然转过身来,对她大喊道:“生气怎么了?奸细就不能生气了吗?我是奸细,就应该一直被你们冷暴力,就不能一个人安静会吗?!”
面对我,卡琳满脸的错愕,“奸细,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还狡辩,这几天你每次来查房,都只对我不理不睬。阮排已经告诉我了,我正被调查,还不能排除奸细的嫌疑。”
她愣愣的看了我好一会儿,先是眼睛弯成漂亮的半月形状,随后用手捂住嘴,那种连头发丝都悦动起来的狂笑,就在她极力的抑制下,以闷闷的呜咽的形式展现了出来。
“傻瓜!那是因为我同你太熟了,用不着弄那些虚的。你难道没感到奇怪吗?我又不是驻地军医,每天跑来查房算是做什么。就是因为你在,我才会来的呀!”
卡琳的一番话让我遽然从大悲到大喜,一时间身体无法适应,不但透不过气来,连心率也不齐了。
生命维持装置的告警中,卡琳忙碌起来,而我全身都难受的同时,心情却是舒畅的。
卡琳没有嫌弃我,世界一下子就变的美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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