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看来你不知道。”
反应过来,霍亦烽嘴角咧到了耳朵根:“老四被小凯子戴了绿帽子?”
他的反应果然跟我是一样的。想一想,霍亦琛还真是可怜,真妻子的外遇同时被他哥和他的假妻子嘲笑了。
“她那会儿频繁地往英国跑,原来是去跟霍其凯幽会的。”霍亦烽啧啧,“我还老觉得这家人不能更扭曲了呢。”
“可……”我心想,好像霍其凯是真的很爱她。
“说起来,他们两个从小就认识,也算是青梅竹马。”霍亦烽回忆道,“那时小凯子还嫩得很,老四却已经在集团里一手遮天了,任何女人也会选择老四吧。”
“他要我跟霍亦琛离婚。”
“离婚?你们两个甚至都没结过婚。”霍亦烽神情古怪,“等等,他还以为你是靳雅笙吧?”
“我试着说出真相,可他不信。”
我紧接着对他说,霍其凯扬言,如果我不答应,他会把霍亦琛踢出霍氏集团。
“他真的能做到吗?”
“如果只是霍其凯发发小孩子脾气,大哥不至于依他。”霍亦烽思索,“但这几年,老四权力是扩张得太快了,大哥会不会借题发挥、乘机打压,也是难说。”
我一时心乱:“我去叫保姆,让她来看着宝贝。我还是回楼下去吧。”
霍亦烽点头:“我跟你一起下去。”
我们走下楼梯的时候,他说:“我爱你。”
我对这没有前后文的表白愣了一下:“什么?”
他说:“我爱你。这话我说得不够多,应该常说。”
我沉默了几秒钟:“可是,你不喜欢孩子。”关于人生我们想要的东西不同。我想要家庭的温暖,他则拒绝育儿的束缚。关若望说得对,我们两个,不会有结果。
“不妨碍我爱你。”
“现在情况已经够复杂,又添一个捣乱的霍其凯,我真的……”
“不妨碍我爱你。”快要经过花园,霍亦烽朝深密丛林处努努嘴,“你要是不想打扰五分钟约会的关若望和霍桐,就别再跟我废话了。”
“啊?他们……”
我朝玉盘似的月亮底下去寻,果然见到一对璧人,离得很近,投下长长的一对影子。同是精致冷冽的面容,正优雅而克制地对着对方讲话。
“有时想象这两个人做ài的样子。”霍亦烽打了个寒战,“简直像两只骷髅在坟墓上跳舞,一边跳还一边说着,请,谢谢。”
我不敢笑出声,捶了他一拳,拉着他快步走过坟墓……不,是花园。
宴会厅人潮满溢,没人注意到我们两个出现。霍亦烽大踏步地向里走,揽住了一个模特样年轻女人的腰,在她粉嫩的脸蛋上响亮地亲了一下,旁若无人地亲热。女人看起来是他的女伴,分外受用。她娇嗔他,自己一个人去了哪里。我看着他将舌头伸进她耳朵,她甜蜜地笑。
这模特应该只有十八岁吧?她可真漂亮,胳膊细瘦胸脯巨大。
霍亦烽低声吩咐模特去给他拿一杯酒。
我夹紧手包从他身边走过,目不斜视:“不妨碍你爱我,是吧?”
霍亦烽哈哈大笑:“你最了解我!”
他笑得前俯后仰。我很想用手包抽他,但那只会让他更开心。侍者端着一盘高脚杯走过身边,我飞快地顺下一杯香槟,痛饮一口。
霍亦烽的虚荣心得到满足,他慢慢将笑容收住:“是你放弃我的。而且,一直坚持不懈地放弃我。”
我抬高下巴:“是的,很公平。”
“别误会我,有朝一日我还是会为你而死。”霍亦烽盯着他的小女友走近,搂着她踱开。他几乎在用眼神脱她的衣服,毫无保留,毫无顾忌,“但不会为你守身如玉。”
今晚的另一主角,宝贝的爸爸霍亦琛适时出现,拿走了我的酒杯。我直勾勾瞧着不远处那对开怀娱乐的长腿情侣,双眼血红。
他对我道:“该跳舞了。”
被他拉着手滑入舞池时,我没有反抗。只留着眼睛长在霍亦烽身上,四肢怎样倒不在乎。我像木偶一样,被霍亦琛操控着做出动作。
“你觉得那女孩成年了吗?”我恨恨道,“他不会跟未成年人谈恋爱吧?”
霍亦琛正色答:“不是没前科。”
这些急于上位的姑娘都等不及爬上三少的床,要准,要快。二十五岁以上的就没机会了。八卦杂志甚至披露过一名顶级女星与霍三少的一个赌——女星赌他四十岁以前会为命中注定的真爱所套,步入婚姻殿堂。现在期限将至,显然是她输了。而他则大大方方地表示不会要她给钱,不妨将这个赌继续,十年为期。因为,他到五十岁也不会结婚。
“他到底为什么不结婚?不敢做出承诺?承诺恐惧症?”我口口声声地对着空气质问。
名为霍亦琛的空气接话:“他不结婚,对女人是个福音。”
“……不结婚,不要孩子,他活到八十岁时会怎样?身边还有人吗?”
霍亦琛不得不狠狠摇晃我:“你自己不要他,又不想让别的女人得到他,你是不是有病?”
我知道他说得没错,一时哑口。
霍亦琛还在继续奚落我:“我拜托你,比起在这里叽叽歪歪地荼毒我,不如赶快去找他。”
我终于回神:“你说真的?”
霍亦琛冷笑几声:“假的。如果你去了,这辈子别想再见到宝贝。我会把你的遗像挂在她面前,告诉她妈妈死了。”
“……离婚好吗?”
提到“离婚”二字,霍其凯又出现在我脑海中。虽然暂时应付过去,但他的用心还是得让霍亦琛知道,并有所防范。
我跟霍亦琛讲了刚才发生的事。我坦诚地还原实情,当然不会换来霍亦琛的好脸色。
他怒目圆睁:“你吻了他?”
我故事的重点实在不是这个:“虽然霍其凯以前也有过类似扬言,但这次他说得格外肯定,就好像已经做好一整套计划要踢你出局……”
“你吻了他?”霍亦琛眼睛也血红,“看来我低估你了。告诉我,我们家还有多少男人对你感兴趣?”
每次他变得完全不可理喻,我能做的只有走开。
霍亦琛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从今以后我对他而言是一具死尸。他真的挂了我的照片在宝贝摇篮前面。照片的确是黑白的。
可那居然是很美的一张照片。
我臭不要脸地驻足欣赏,还觉黑白两色让这肖像平添了一分民国老照片式的美感。
见我沉醉于这张充满恶意的照片,而且并没有感到这是种惩罚,霍亦琛又出新招:“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走出房子。”
我心平气和地告诉他:“你没权利这么做。而且,说实话,我还可以帮你刺探他,看他留的是哪一手。以前你花钱雇我干这种活计的,不记得了吗?”
霍亦琛眯了眼睛,讽刺地说:“是啊,当初你就干得很成功,你不但没帮我偷到半点儿情报,还爱上敌人了。”
我哑口无言。算我不该提起那档子失败间谍的往事,只得灰溜溜地绕回第一句:“那你还是没权利这么做!”
“我已经有过一个老婆跟那家伙出轨了,不想再多一个!”
不得不说,当他搬出这种伤心往事,十有八九蛮管用。摸着良心讲,他为个长辈的身份所限,对霍其凯已经颇多忍耐。即便他跟靳雅笙情意无多,但身为一个男人,自己的尊严被践踏,他还是很受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