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芊九,我就知道,最后只会剩下这几幅画。”瑾瑜懒洋洋地笑着,执起笔蘸墨继续画未完成的画。
芊九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深深地镌刻瑾瑜俊美的侧脸,在一侧安静为他研墨。
夜过子时,一副双修图终于竣工,他轻轻吹干墨迹,笑得容光焕发,恍若方才的心伤悲凄只是一个幻影。
“芊九,本君的画技可有进展。”瑾瑜放下笔,端详画卷许久,觉得不妥,又蘸了一滴朱墨点在兔儿光洁的眉心,瞬时那娇嫩幼小的容颜像极了一朵的缩小翻版。
“君上的画技只有在小王后身上才卓绝。”芊九笑着揶揄一声,“我这就命人将此画做成屏风置于大殿供君上日日欣赏。”
“还是芊九最懂本君心思。”
芊九掩嘴一笑,姿态柔婉,“跟在君上身边几千年了,君上还有什么事是芊九不了解的。”
瑾瑜“哈哈”大笑起来,拂开广袖,卧在软榻上,执起一壶浊酒,悠闲饮了一口。恍惚间似乎觉得榻上还有兔儿的气息,伸手一模榻上空寂无物已再无兔儿的身影。
芊九垂下眼帘,掩住眼底的心疼,拿着画卷匆匆退下掩上殿门,空余瑾瑜一人在殿内畅饮。望向空茫的夜空,遥远的繁星闪闪明亮。在她的眼角闪过一抹泪光,随即淹没在她嫣然的笑容下。
无殇带着一朵是从猫王宫的正门雍容离去的,猫族之兵肃立跪地,一派恭敬。在途径长廊远处簇拥在一块看热闹的美艳女子时,见兔儿恋恋不舍的样子,无殇闷哼一声,压低声音对兔儿说。
“你走了,她们会把酒庆贺。”
“为什么?那些姐姐平时对我极为客气亲善。”
无殇抱起兔而在怀中,出了猫王宫的大门,这才驾上踏风慢悠悠往玄水明宫走。他懒得和兔儿解释为什么,只是抱着她的怀抱紧了几分。若不是她在猫王宫招人妒忌,岂会给他传来线报。她还是个心思单纯的孩子,在风诡云谲的妖界人人居心不轨,只有他才是她最安全的依靠。可她却只想着往外逃,外面有多凶险岂是他一语能道破的。
“你们……”寂静的秋夜,无殇欲言又止,借着月下清冷的月辉,看向她一身的花枝招展,“他怎么把你打扮成这样!”活像青楼里卖笑的风尘女子。
“是我自己要穿成这样的!”
她的辩解让无殇清楚体会到她对瑾瑜的维护,心中已痛得麻木,只有无奈的一声浅叹。
“你喜欢就好。”他的声音蓦然沉了几分,遥望向天际皓月,“现在十月末了。待我们从天界回来,你也该七岁了。”终于她要长了一岁,他多么希望她能快些长大,真真正正成为他的女人。
“对呀,我要七岁了。”兔儿并无太大欢喜,反而落寞下来,“这么久没见娘亲,也不住她如何了。我家里穷,经常吃不饱饭,也不知娘现在有没有饭吃。我却每天大鱼大肉吃着……”说着,兔儿的声音哽住,“也不知我娘如何了。”
无殇忽然夹紧马腹,架着踏风飞速驰骋,转瞬间就到了玄水明宫直奔玄水宫,进门就对婉莲说让小彩过来。
兔儿正纳闷,直到小彩过来,在一片五彩华光中出现娘在家劳作,弟弟在一旁玩闹的影像,兔儿潸然泪下,也终于慰籍了想家的心思。娘看上去胖了些,想来张麻子确实对娘好了许多。而且穿戴也不似先前那么破旧,残破的草屋也经过修缮,看来崔珏真的有留下一笔钱给家里。终于放下心来,侧头看向无殇,莫名地心里泛起酸味来。
有的时候,真的觉得他对她挺好的。
“现在开心些了吗?”他软声问她。
兔儿点点头,想要对他说声谢谢可就说不出口。双手托腮,幻想着天界会是什么样子,想她一个凡尘女孩,经历了妖界的光怪陆离,又将登上凡人梦寐已久的九重天瞻仰各路神仙,真真让人雀跃心思难定。忽然,兔儿无比认真地望向无殇。
“玄辰哥哥到底怎么样了?”她认真的样子刺痛了无殇的眼,心口一阵僵冷。
“你的关心为何不能对我多一些。”
见他着恼,兔儿也有点急了,“玄辰哥哥受了伤,我担心他也在情理,你就活蹦乱跳在我面前,叫我关心你什么?”
无殇手臂的旧伤猛然觉得刺痛无比,还有后面被兔儿的钉子伤及的地方一直未愈时常流血。忽然觉得自己无比的悲哀。苦笑一下。
“千峰山上,天后亲自下界接走了天帝,他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