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晒了一会儿有些犯晕。
不得已,准备起身回酒店,却在这时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十一,陆时逸的背影。
她想都没想就跑去追他,她在背后叫他的名字,叫他等等自己,可对方没有丝毫反应。
时汕为了追那个熟悉的陆时逸的背影,从柏林广场,一直追到繁华的商业街区。
那么多人,她找迷了眼。
商业活动区,她走得那么快,可就是再也找不到刚才那个背影。
直到,摔倒了,摔疼跌在路上,彻底跟丢了那个背影。
繁华商业街人头攒动,有和善的德国人询问,“小姐,您没事儿吧?”
时汕扶着摔疼的腿站起来,不顾腿上的伤,也没和德国人搭腔,她开始漫无目的走。
——他不等她,她摔倒了,摔得那么疼,他都不回头看她一眼。
眼眶酸疼,泛着通红,她的眼泪抑制不住地向下掉。
可,只掉眼泪,时汕素净的脸上面无表情。
她压抑,愤懑,又恼怒,却只能选择隐忍。
所有的情绪化,全都化成一大颗、一大颗的眼泪,从睫毛上掉下来,砸在她咬紧的手背上。
太阳炙烤,时汕干渴着嘴唇裂出了血丝,眼泪又咸又苦涩,落在嘴唇上,疼得她已经彻底麻木。
等到渐渐走在路上恢复镇定,时汕完全冷静了下来,才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她理智判断,也许刚才只是和十一背影相似的男人。
这么劝解自己,时汕不再去想了。
她明白自己压抑了这么久,也许只是想找个突破口发泄,完全发泄出来的时候,人已经沉稳了很多,却不得不为此付出代价。
为了找陆时逸,手机、钱包、还有一并待在带在身上的重要证件全都丢了。
德国,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
不仅丢了重要的证件,时汕甚至不知道回去的路要这么走难能可恨。
好在她足够镇定,询问过商业街区负责的德国警官,慢慢地走回酒店。
没了证件,没了房卡,也没了手机。
蕾蒂酒店的工作人员,不论她说什么,都不准她入内。
24岁,姜时汕冷静,理智,睿智,却在第一次落魄成这样。
不过相比陆时逸找寻无果,这些琐事对她来说,也没引起她过度的焦躁。
晚上7点钟,柏林开始降雨,雨并不大,却有点湿寒。
好在有好心人,给了她一把伞,她到不至于彻底淋雨,免了更深层次的狼狈。
时汕没有吃东西,一是,因为没有钱;更多的是因为,她现在完全没有胃口。
天已经黑了,还下着雨。
她没有打算在这种情况下在折腾,寄希望于第二天天亮,她会去找警方,说明白她的遭遇和缘由
蕾蒂酒店外,即便夜晚下雨,也很繁华。
闪烁的霓虹灯,还有碎落在地面的雨珠,下雨的夜晚,很清爽,虽然有一些冷,时汕觉得要比白天的燥热好了很多。
一直以来,她体质惧热,宁愿冷一些。
热了,她会中暑。
直到一股冷风吹过来,掀翻了她手里的伞,时汕没有握紧,雨伞落地。
这下,没有淋雨的她,彻底淋了个浑身湿透。
微微卷曲的长发散乱,衣服贴在身上,不舒服的感觉让她还来不及想,直接快走几步,想要去捡被风吹得有些远的雨伞。
雨点打在她的眼睫上,卷曲浓密的睫毛,迷了眼,看不清视线。
时汕走了几步,直到她正要走过去,捡那把黑伞的时候,却听到一声急促的鸣笛声。
雨夜,黑色的劳斯莱斯从她身边嚣张地呼啸而过。
时汕眼睁睁地看着,碾压过了那把黑伞。
不仅如此,唯一遮风避雨的伞被毁了,还被车溅了一身的雨水、污泥。
时汕用手背拭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在看到车停下来的时候,眼瞳彻底凝成了冰。
车门打开,修挺的背影越来越近,时汕望着那人,神色浅淡地问了句,“慕郗城,你怎么会在这儿?”
那人没说话,在她猝不及防中,一把就抱起了她。
时汕惊愕,不得已间环抱住了他的脖子。
温暖的体温熨烫着时汕冰冷的身子.
他抱得她太紧,时汕细眉轻拧,她想挣扎,却听抱着她的人厉声道,“再乱动,我就在这儿临街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