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直接将她抱到浴室的盥洗池前,让她坐在上面,俯下身开始呕吐。
晚上也没有多吃,吐不出什么,就又继续咳嗽。
慕郗城蹙眉,看她痛得这么厉害,只怕不单单是发烧那么简单了。
苍白的脸,纤瘦清丽的骨架,在浴室近似白色雾气的清冷灯光下,女孩子小小的身子,显得更瘦弱让人心疼。
看她的手按在的地方,慕郗城的脸色更加难看,胃疼。
难道是胃惊鸾?
那样的痛,一个成年男子都受不住,何况是一个小女孩儿。
这么想着,又觉得更加心疼了,看她吐完了,打开清水的水龙头,用玻璃杯盛了清水喂给她,要她漱口。
冷汗浸透了她苍白的额际,用毛巾给她擦了嘴,慕郗城又将嘉渔搂抱回室内,本就没有一丝血色的唇,现在更加苍白了。
让她躺在牀上,她不要,非要靠着他,喂过药,也不见什么大的疗效。
只等门外有人敲门,慕郗城说了句,“进来吧。”
刚和宁文静通过电话,现在赶过来的他知道一定是自己母亲,宁文静几乎是拖鞋都没换,就一路从后面的客宅,走过来得。
坐在牀侧,她伸手轻触了一下女孩子滚烫的额头,叫了一声,“囡囡(爱女称呼)。”
高烧加近似胃惊鸾的疼痛,已经让女孩儿的意识很浅薄了。
看着现在灯光下温和的宁文静,只浅浅地嘴唇动了动,“宁阿姨。”
温软的像母亲一样的手,给女孩儿轻按着太阳穴,舒缓头疼。
宁文静看着这样的情况,十足觉得不妙,时刻看着嘉渔,对儿子说道,“郗城,送医院去。”
现在叫家庭医生赶过来,估计是来不及了。
拿了一件白色的羽绒服裹在女孩子的身上,慕郗城一把抱起嘉渔,扭头对宁文静道,“妈,您别跟来,我能应付的来。”知道她很难入睡,他说,“就在嘉渔的房间等着,一会儿我给你拨电话。”
嘉渔病成这样,宁文静哪儿能听自己儿子的,也不管自己身上只穿了件单衣,叮嘱儿子穿多一些,自己就穿着单衣,寒冬腊月地跟了出去。
赵风眠赵管家,向来浅眠似乎是被惊动的,起来后看着宁文静在,有些愕然,“夫人?”
“阿渔这孩子病了,我和郗城出去一趟。您和警卫员支会一声,给我们放行。”
慕家背景特殊,幕府警卫森严,这么晚要出去,自然要管家的话比较畅通。
赵风眠去给警卫员打电话,说,“大少要出去,看到车牌号1116的黑色劳斯莱斯,直接放行就好,不用多问。”
“好。”
对方应声。
慕郗城开车,宁文静不放心要跟来,只好让她上车。
车后,嘉渔疼得有些不省人事,只觉得有一个十分温暖的怀抱抱着她,不似慕郗城的怀抱坚硬,很柔软的怀抱,让人在生病脆弱的时候,剥开了所有的伪装,只想依赖着。
“囡囡,再坚持一会儿,就要到医院了。”
柔和温和的女音,让从小都没有受过一丝一毫母爱关怀的,嘉渔眼眶泛红,心里弥漫开一种和往常不一样的酸涩和动容。
再过早熟,聪慧,也是只有18岁刚成年的女孩儿,甚至不懂什么是母爱。
宁文静看着这孩子疼得厉害,别无他法,只能将她搂在怀里,抱得更紧。
用温婉地语调,劝着怀里的孩子,“囡囡,马上医院就要到了,乖啊。看了医生,就不疼了。”
因为疼痛氤氲着雾气的泪眼的嘉渔,在昏暗车内光线向睁眼看向宁文静慈爱的脸,忍了一晚上疼痛的泪水,再也不能抑制地从眼眶里,向下掉。
见她哭,以为这孩子疼得厉害了。
宁文静有些无奈道,问儿子,“就近问诊就好,别向远处找医院。郗城,怎么还没有到啊?”
“妈,您已经问了五遍了,再急,也不能慌。”
冷俊的脸沉湎在一片黑暗中,他心里也急,脸上却是沉稳的,没有丝毫的表现。
*
听到儿子的回复,拧眉,宁文静轻拍着怀里女孩儿的后背,一下一下地轻拍,近似安抚着,让她心里舒服了,也少遭一些罪受。
嘉渔靠在宁文静的怀里,视线迷迷蒙蒙地,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小时候,依靠的人是父亲,大了,就不能再如此,陈屹年又很忙,所以长辈的关怀,嘉渔其实很少回有几乎纵容地享受。
连生母都从未抱一抱过她,可宁文静却抱着她,安抚了她一路。
这样的温暖,这样的怀抱,怎么能让人不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