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要把银子用在刀刃上。
楚翎羽不耐烦地点头应了。
母女二人关起门来嘀嘀咕咕一番算计,转眼就到了饭点。
刘嬷嬷在外面敲门:“夫人,是否用膳?”
楚翎羽正好觉得饿了,抢先答:“进来布菜吧。”
刘嬷嬷端着食盘进来,里面三四个菜,哪里需要“布菜”?不过随意摆摆便是了。
楚翎羽见此气不打一处来:“这是何意?难道你见我娘亲落难,落井下石不成?”
刘嬷嬷连忙摆手:“小姐莫要冤枉老奴啊!庄子里平时吃的简单,夫人这里的菜跟庄子里的人比起来,已经是顶好的菜色了。”
刘嬷嬷暗自鄙夷,楚翎羽还以为自己娘亲是那个尚书府大夫人呢?!如今不过戴罪之身,有这样的菜已是老爷恩典了!
其实,刘嬷嬷此言并不假。
寻常的人家吃食简单,即便是两三个菜色,其中还要包括一道腌菜。林淑云此时已经比寻常人家吃的好多了,可惜这点东西,跟尚书府比起来自然是一个天一个地下。
楚翎羽却不依了,拍着桌子叫道:“我看你们是欺人太甚!这庄子是谁管事的?!跟本小姐叫来!我倒要看看这个家,谁才是主子!”
林淑云在旁边看着,并没有阻拦的意思。
她早就受够了鸟气,好不容易女儿过来给她撑腰,她也要趁此机会彰显一下自己的地位,毕竟她可是尚书府嫡女的亲娘,就算一时失了势,也不代表日后就不能翻身了!她要让那些愚蠢的下人看个清楚,免得站错了队日后没有好果子吃!
刘嬷嬷见林淑云没有阻拦的意思,只得硬着头皮出去找人了。
没一会,庄子里的管家没见到,倒是把尤安给招来了。
只见尤安规规矩矩在楚翎羽面前行了一礼,道:“不知二小姐唤奴才,所为何事?”
楚翎羽见到尤安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狗奴才就是楚翎夏派来的,跟楚翎夏一个鼻孔出气,找他理论才是白费劲。
于是她说:“我叫的是这庄子里的管家,你来作甚!狗拿耗子!”
尤安也不气,仍然不紧不慢,语气恭敬地说:“回二小姐,此番前来大小姐吩咐过,一来是保护二小姐的安全,二来是借此机会巡视庄上诸事,因此小的既然在此,便是庄子上最能管事的了。”
楚翎羽说不过他,所幸扯回正事:“好吧,既然是你管事,我倒要问问,你是这么管的!庄子这么大,莫不是有人结党营私,中饱私囊?”
尤安顿时惊讶到:“二小姐何出此言?话可不能乱说,莫非二小姐有什么证据?”
楚翎羽见吓到了他,顿时气焰更高:“哼!这还需要证据?你看看,你看看这桌子上是什么菜!堂堂一个尚书府夫人,就算一时落难,一般的农家妇人也是不能比的!可如今,居然就在这里吃糠咽菜,岂不是丢了尚书府的脸面!”
尤安见此,不急不忙地说:“二小姐此言差矣。夫人在府中犯了错,如今在庄子上将养,按照老爷的意思是不许任何人关照的。可是大小姐心地善良,这才吩咐人特意给夫人加了两样菜。二小姐说夫人在庄子上吃糠咽菜,尤安却是要反问一句,二小姐知道什么是‘糠’吗?”
“你!”楚翎羽没想到一个奴才如此能言善辩,气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尤安继续说:“夫人吃的东西,都是好菜、是细粮,比‘糠’不知好了多少倍,二小姐若是不信,小的这就命人端一盆‘糠’上来,让二小姐比较比较,若是小人有一句虚言,回去后定让大小姐重重发落。”
说完,尤安也不待面前的人反应,直接对外吩咐:“来人呐!给二小姐端一盆糠来!”
庄子里的下人规矩不严,早在楚翎羽闹起来的时候,就围在暗处听墙角了。此时见尤安如此吩咐,顿时憋不住暗笑起来。
只听不知哪个角落传来一处声音:“回尤大管家,庄子里连年丰收,许久没有吃过糠了,恐怕只有后山的猪圈里还有糠,小的这就去拿,还请二小姐稍等片刻……”
这话说完,周围笑声更甚,已是变成哄笑了。
方才二小姐说自己的娘亲在这里吃糠咽菜,这不等于是在吃猪食吗?吃猪食的,不是猪还是啥!
楚翎羽气得结结巴巴,涨红了脸:“你!你!你们!都给本小姐滚!”
尤安连忙躬身:“既然如此,小的就不叨扰两位主子用餐了,小的告退。”
说完腿脚利落跑得比谁都快。
徒留楚翎羽和林淑云气得脸红气喘,连饭都吃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