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芫回了家后,就进了屋,做起了鸵鸟,就连端糖炒杏仁给她爹吃,也是使唤的小励耘,当然,她也没忘了顾锦承,特意让小励耘给他留了点。
等到要做晚饭的时候,芜芫在厨房外磨蹭了好大会儿,才一咬牙,跨进去。
本来打定主意不去关注顾锦承,却在进厨房的刹那,下意识朝那边看了一眼,他安静地坐在床边,低垂着头,似乎维持着刚刚进来时的动作,一动都不曾动过,桌上给他留的糖炒杏仁他也没吃。
以往,很多时候,他也是那样安静地坐在那里,以前没觉得啥,可今天,她总觉得他身上充斥着浓郁的悲伤。
芜芫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去理会。
往后,她还是要和他保持一些距离,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她忘了,不管他是不是个傻子,他都是一个成年男人,有着成年男人的yu望。
芜芫默默地做着饭,厨房内安静的诡异,若不是那锅里冒出来的菜香,这屋里几乎像是没人一样。
一开始,芜芫还时不时注意顾锦承一两眼,后来忙上忙下的,也就忘了。
沉默中的顾锦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默默地抬起头,看了一眼灶台边忙碌的小女人,然后起身,走到了灶前去烧火。
芜芫刚刚翻炒两下菜,正打算去看火,转头就看到了坐在那里烧火的人,他依旧沉默,也低垂着头。
芜芫皱眉,心中莫名生出一股闷气。
她想着,他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情后,她都没有生气,他凭啥生她的气?
芜芫好不容易忍着这火气,炒完了菜,将米淘好了,放进锅里,然后馏了几个窝窝头,赌气盖上锅盖后,扔下一个冷脸,就走了出去。
正在烧火的顾锦承抬起头瞥了出去的人一眼,收回目光时,几乎都快哭出来了。
他盯着火洞里的火,默默地烧着,他也不知道要烧成啥样,往日里都是她告诉他,现在——
也不知过了多久,离开的人又风风火火地回来了,看着冒了大雾的锅,没好气地道:“都烧好了,还烧啥?你当咱家柴火多,可以随便浪费是吗?你咋就这么傻呢?”
芜芫说这话,纯属撒气,想都没想,说完就转身离开,却没有想到手被抓住了。
“不要走。”
身后传来沉闷的声音。
芜芫本想吼一声“我不走呆在这里干啥?”
转头的时候,却在对上傻子眼泪模糊的眼睛时,愣住了。
芜芫慌了,赶忙蹲在傻子的面前,替他抹了一把眼泪:“哭啥?”
“柴,砍多多。不要走,不要丢下我,吃少少,不要不要我,不傻……”
一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窝在灶台前,眸光恳切地看着她,泪光闪闪,声音还带着哽咽,瞧着可怜巴巴的。
芜芫惊了一下,忽然明白为何他回来后如此沉默。
那时,她推了他一下,他以为她嫌弃他,不要他了,所以他在害怕,在伤心,在惶恐,可是,她却没能了解他的想法,还和他生气。
芜芫懊悔极了,眼睛有些酸酸的。
这个世上怎就有这么单纯的人呢?
忽然,芜芫噗嗤一声笑了,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傻瓜,我没有不要你,敢情我白天说的话,你都当成耳旁风了?”
“娘子,推。”
娘子推我。
傻子委屈地道。
芜芫俏脸一红,“那是因为——”芜芫羞红着脸,趴在顾锦承耳边小声嘀咕一句,顾锦承的眼睛瞬间亮了,很亮很亮的那种:“成亲,能那样?”
芜芫忍不住白了一眼,这是她说的重点吗?
芜芫没忍住,又捏了他的脸颊一下:“不准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去喊爹吃饭。”
“哦。”顾锦承揉了揉脸颊,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到了门边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娘子,成亲——”
“你再提,我就将你嘴巴封上,扔出去。”芜芫懊恼地道,她有些后悔,好端端的,为啥跟她提那事?谁能告诉她,一个傻子怎会知道那档子事?
芜芫无语望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