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的,至于谁花的,咋花的,跟她有啥关系?又没指望钱还能要回来,哪怕是真的丢到水里听个响声,周家阿奶也懒得管。
见自家大儿子还在那里生闷气,周家阿奶难得耐着性子劝道:“钱花了就花了,给你们的就是叫花的。你要是不想叫她花,干啥要把钱给她呢?真要按着一房一房给钱的,我做甚么那么麻烦特地塞到你们每个人手里?你们自愿给了她,她花了又能咋样?看芸芸,她就是把钱给了三囡,我管过吗?要是回头三囡不还她了,那也只能当是长个教训,被自己家里人哄了,总比往后叫外人哄去强。你呀,长点儿心眼罢!”
一旁的三囡听了这话立马嚷嚷起来:“阿奶!我咋可能不还呢?阿姐说,要是我不还给她,回头她要逮着我的大花炖鸭煲汤!!”
周家阿奶白了她一眼:“大人说话小孩子滚边儿待着去!”
二伯娘赶紧上前直接伸手拖走她闺女,一叠声的催促她回屋睡觉去,还压低了声音威胁道:“给我老实点儿,要不然回头芸芸没动手,我去待着大花炖汤吃!”
三囡气呼呼的甩开她娘的手,径直跑回了自己屋里。
外头还在闹腾,周家阿奶索性撂了狠话:“到了手的银子还能叫人哄了去,完了还怪天怪地的。要我说,自己蠢就别怨人!”
得了,被阿奶这么一说,大房落到这个地步完全是咎由自取。
不过仔细一想,这话仿佛还是有那么一丝道理的,毕竟就大伯娘那手段,能将银子哄到手里,可见整个大房都是不聪明的。由此而见,三山子的前程堪忧。
甭管生活中发生了多少小插曲,日子还得照过不误。
经过了一整夜的考量,估计大房那头也已经接受了事实,尽管情绪都不是很高,可总算是缓过来了。
待男丁们驾着牛车出摊去了,周家阿奶背着人偷偷跟周芸芸道:“一群傻货,尤其是你大伯,连这么蠢的媳妇儿都拿捏不住,简直就跟不是我生的一样!”
周芸芸一想,也对啊!
先前,她一直觉得大伯娘蠢得要命,可若真是如此,那大房其他人呢?小辈儿的暂且不提,像大堂嫂,其实她人一点儿也不笨,却是碍于辈分和孝道,压根就不可能跟婆母硬杠,自是未战先言败。可周家大伯呢?这年头,男人较之女人有着天然的优势,就像周家阿奶说的那般,他连自家婆娘都拿捏不住,那岂不是更蠢?
再一想,周芸芸长叹一口气。
周家阿奶瞅了她一眼:“咋了?好端端的叹啥气?三囡真不把银子还你了?没事儿,她要真欺负你,回头阿奶再给你几个小银锭,多大的事儿啊!”
瞧,这就是周家阿奶的逻辑,不走寻常路。就跟哄孩子似的,她抢了你的糖?别哭了,回头再给你买一块呗。
可惜周芸芸还是想叹气。
“阿奶,我是在想,三山子恐怕真没啥出息了。”
亲娘已经够蠢了,结果亲爹其实比亲娘还要蠢。再加上一个已经出嫁,只差没在脑门上写着“我是蠢货”的亲姐姐,另外俩哥哥虽说瞧着还行,可难保隐藏属性不是蠢。可以说,就这先天条件,三山子要想考科举走仕途,估计悬乎着呢。
虽说周芸芸没说的那么清楚,周家阿奶却接连点头:“是没啥大出息,连三河都知道眼红三囡手里有钱,三山子比三河、三囡都大,屁事儿都不懂,有啥用呢。”
“那阿奶你也不管管?”周芸芸挑眉道。
“管啥?得了罢,你大伯娘蠢是蠢了点儿,可她胆子小,翻不起大浪来的。再说了,我还是那句话,连这种蠢货都对付不了,你大伯才是真的废物呢!就叫他跟他婆娘磨着,兴许磨着磨着,就有点儿脑子了呢。”
周家阿奶是真的大心脏,不过转念一想,她确实没啥好担心的。大伯娘搁她眼里,估计跟个蚂蚱也差不多,素日里由着她蹦跶,嫌烦了一巴掌拍死,多简单的事儿。
“对了!”周家阿奶忽的一拍脑门,道,“我差点儿给忘了,芸芸你做了多少星星糖呢?过两日我还得去一趟县城,我答应了那边的管事要在元宵前后送一批糖过去的。”
赚钱比大房的那点破事儿来得重要多了,周芸芸立马跑回灶间瞅了瞅,回头告诉阿奶:“怕是有二十来斤,够吗?”
“够罢。”周家阿奶实在不好意思说,每回她去县城那家糕点铺子送星星糖时,那管事都会哭唧唧的叫她祖宗,祖宗你多送点儿糖来啊,我们这边又见底了,祖宗你行行好啊!
说来说去,还是家里人太废物了,她又不舍得她家好乖乖太累,只能过两天继续去看管事那张哭唧唧的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