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月华不留情面的指责,阮航一时无语。
月铭与他自幼相识,可以说是熟识,可是那都是建立在他心悦月华的基础之上的,但是他很清楚,这种话不能说。
月华很在意她的家人,否则也不会宁可牺牲幸福也要留在这里。可是在他眼中,整个明王府也抵不过一个苏月华。
他毕竟不是月华,他做不到像她那样设身处地地去思考她离开之后明王府的处境,他只知道他喜欢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别人。
“抱歉。”大抵是过了很近吧?其实阮航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只是抬眸间对上月华带着深意的眉眼,一时心下钝痛,竟觉得一眼万年。
那万年的距离,横亘的是他和她之间永远跨越不了的鸿沟。
苏月华不爱他,永远也不可能爱他。没有哪一刻,阮航更清楚地认识到这点。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他对月华情深无用,因为对方根本就不爱他。
阮航失魂落魄地离开了,花厅又恢复了平静。
月华颓然地坐到椅子上,心累得不行。
阮航是无辜的,他来之前她便这样想,现在他走了,月华的想法依然没有变。
无论阮航对苏家持有怎样的看法,对明王府持有怎样的看法,在外人的角度看来都是理所当然的,月华和阮航之间并没有太深的交情,更加没有立场去指责他的无情。她只是想要拒绝他,不留一丝痕迹又能快刀斩乱麻地拒绝他。
现在效果达到了,但还是不可避免地伤了他。
月铭掀开帘子从外面走来,到桌前倒了一杯水递到她面前:“你这又是何必?”
“左右一生孤苦,又何必累及旁人?”月华自言自语般冷嗤一声,端起水杯饮尽出门,留下一室凄冷。
月铭长叹一口气,颓废地坐下来。
若是月华想走,便是舍掉身家性命他和父王也会尽力帮她,可是眼下的妹妹连半分离开的欲望也无,他又该如何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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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出了花厅便遇见了正朝这边走来的灵慧,后者见了她笑得春风和煦:“我听说阮将军才来了?”
月华点了点头,在这个话题上并没有欲望多说。
灵慧何等细心,自然发现了她的心不在焉,只是抿唇笑笑拉过月华的手:“成方昨日在学堂读了新书,还说今天要来背给小姑姑听呢。”
提起最疼爱的侄子月华来了几分兴致,说起来,自从成方上了学堂之后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小家伙了。“成方最近好吗?在学堂书读得怎么样?”
“好。”灵慧微笑着道:“先生说他资质不错,若是用心钻研日后定然大有可为。”
“那就好。”
“明日夫子放了成方一天的假,我想带他到普陀寺祈福,你可要一起?”
前两月才去过寺里一次,哪里还需要再去,分明是灵慧想要开导她,月华心里知道却不点破,浅笑着应了下来。
其实她哪里需要她人开导,左不过心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