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嘴角、眼角眉梢,无一不带着的似有似无的兴奋癫狂,月华被他的表情吓住,连话都要说不出。
她早上时被昨夜的梦魇所扰才失了分寸,只怕出门时连明茹都没醒过神,又有谁能知道她来的是长公主府?
便是明茹去禀告了父王和哥哥,父兄们走街串巷地问询找人,只怕也不是容易的事。
如果真按许言川所说,她的一辈子大抵都要困在这儿了。
月华毫不质疑许言川话里的真实性,或许剥去温润如玉的外壳,许言川的本质便是如此极端偏执。这样一个不安常理出牌的许言川,才能和月华心里的印象契合。
贝齿紧紧咬着朱唇,月华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放心。”许言川紧盯着她的表情霍然一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对月华情深义重,自然是不会那样对你的。”
舒出一口气,月华和许言川似笑非笑的目光在半空相接,心中越发忌惮。
“许公子果然风趣,什么玩笑都敢开,也不怕闪了舌头。”
“哪里。”许言川唇畔弧度更深:“玩笑也是真心,若是当真能将月华时时刻刻绑在身边,朝夕相伴,即便是枉顾国法天理,我也是乐意的。”
月华和他对视,乌黑的眸子一眨不眨。
许言川含笑回视。
好像战场上和敌人厮杀,两个人定定地望着对方,谁也不肯先移开目光。
风雅的小院里气度无双的两个人执拗地对视着,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下人们个个屏气凝神,连声大气都不敢喘。
不知过了多久,月亮门外公主府的老管家赶了进来,对院子里剑拔弩张的气氛视若无睹,对着许言川躬身行礼:“公子,明王世子求见,现在正在前厅等候。”
许言川轻嗤一声挪开了目光,转身的瞬间眸底一片阴霾。
不过一年多的光景,小丫头怎会完全变了个人?
“请明王世子稍后片刻,我随后就到。”
“还有……”管家低着头开口:“明王世子还说,他是来接永安郡主回府的。”
“永安郡主……”许言川歪头看了身后喜形于色的月华,咬牙切齿般道:“自然!”
月华随着他一起到前厅。
一路上寂静无声,许言川眸色清淡地站在月华身畔,一言不发。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两个人到了前厅门口。
长公主温婉带笑坐在上首,月铭神态自若地坐在她之下。
“是言川太不懂事了,月华既来了我公主府,便应该向世子递个消息,也免得府上人着急。”
月铭唇角上拉出一个淡淡的的笑容:“公主客气了,舍妹不懂事,白日里贪玩跑出了府,平白给公主和许公子添了麻烦。”
“月华与言川既已缔结了亲事,明王府和长公主府便是一家人,一家人何谈两家话?”长公主道:“月华早晚都是要嫁到言川府里的,我们两家倒也不必客气了。”
二人说着话的功夫,月华已经和许言川进了正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