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有些沉重地去洗漱间洗了手,不久,米娜清秀的娃娃脸映在玻璃镜里。
她一边洗手一边和我说,她在法医学教室里解剖的虽然都是死人,但多数都是车祸、疾病中去世的人,她也只把这些尸体当成是标本。没想到今天她解剖了一具真正的死者,在她眼里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因为她感受到了死亡的痛苦与狰狞,还有,生命的脆弱不堪。
“女孩子有很多工作可以做,好端端的为什么干法医。”
“阴差阳错吧,本来是要学外科的,你呢?”她反倒问我。
随着她的问题我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然后望着镜子里自己日渐消瘦的脸。说来可笑,刚开始做法医的时候我并没有什么宏伟的志向,更不是像现在这样能充分体会到死者的悲痛。那时候我只是觉得死亡很神秘,对尸体充满好奇,就鬼使神差地学了法医。
我笑着回答她说,我也是阴差阳错。这个问题对与一个已经做上法医的人而言,是难以回答的。因为真正工作以后才会发现,自己接触的不是尸体,而是死亡,也是可以击垮你所有雄心壮志的压抑,更是随时会让你自暴自弃的绝望。
工作久了积极性没了,人也会变得抑郁不安。
我又洗了洗脸,接过米娜递来的纸巾,说了声谢谢。
“主任。”她郑重其事地叫了我一声,像是羞于开口似的犹豫了半天。
“怎么了。”我问她。
“嗯……”她还是很犹豫,就像是在和一个男人表白一样,红着脸,“我听说院长想给你物色一个助理,您看我行吗?”
我微笑,“你知道林月梅吗?”
“听说过,不过她好像去世了吧。”
“她以前就是我助理,我这人有强迫症,一辈子就只认一个人。”我婉转拒绝她,“你看我来这儿这么久都是自己一个人,我已经习惯了。”
她明白了我的意思,脸上凝聚出一丝尴尬。但她仍不放弃,大胆提出要求,“那你当我师父吧,我……,我不做你助理,我就跟着你学点东西,成吗?”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习惯自己一个人。”我看着米娜,称赞她,“你很出色,不用跟着我学什么。还有我建议你不要在检察院里工作,因为工作性质不同,接触的案件有限制,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介绍你去分局锻炼一下。”
“我觉得主任就像是一个神话,可以化腐朽为神奇,我只想跟着师父混。”这姑娘很会来事儿,伶牙俐齿的,故意往我身上扣高帽。
“我答应了吗你就这么叫。”
“师父,一会你是不是要去查案,带上我,我可以给你拎包,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可够倔的了。”在她身上我看到了小梅那股子倔劲儿。
“你语气和我妈一模一样,她就经常这么说我,不然的话我也当不上法医,师父,你是不是认识我妈啊。”
“瞎说什么呢。”我责怪了句,“我说你这丫头是自来熟吧,别师父前师父后的,我还没说答应呢!”
“谢师父夸奖。”
她和我卖萌,嘟嘴,我就害怕女人跟我用这招,萌死人不用偿命的。
第二天。
早上六点半睡在办公室里的我被一阵急促的叩门声吵醒,拉开门以后就看到两名穿着警服的法警,我就知道大事不妙。经过询问得知市一和谐社区里发现一具不明身份的女尸,尸体被吊在社区内运动场地中的单杠上,捆绑着双手,下身腾空,身子自然垂直呈十字架姿势。
简单洗漱着装带上工具我匆忙奔赴现场,空旷宽敞的社区大院里充满了腥咸的血腥味,住在这里的居民站在远处惊恐遥望着。我从社区大门进入以后缓缓向女尸被悬挂的单杠走去,到了跟前以后冰冷空气中的血腥味道更加浓烈。
放下工具以后,我仔细望向这具女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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