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许馨朵良心受到巨大的谴责,所以她没有忍心将这一刀刺下,身子一怔,神情中流露出不可自我饶恕的愧疚。但就在她已经放弃伤害自己的同伴,打算向凶手跪地求饶做无谓挣扎时突然被对方压住手,然后,手失去控制地猛刺下去。
本来少许外溢的鲜血大量喷出,现实中的场景永远比影视剧更为真实恐怖。
这是我第一次直观看到人被杀害时的场景,那种你无法言说的绝望与恐怖会让你直接联想到自身,就好像被凶手残害的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
许馨朵坐在地上吓哭了,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几乎崩溃,良心谴责是巨大的。
“文殊娜月!”他叫了一声文殊娜月的名字。
很久。
文殊娜月才蹒跚着出现在视野里,她的腿上隐隐约约看到一丝血迹。
他看到文殊娜月衣衫不整,就像是遭人强暴了一样,把想说的话吞回了肚子里,怒气冲冲地问站在一旁得意的歪嘴儿是不是碰了文殊娜月?
歪嘴儿的嘴巴一歪,调笑着说,“我没有想到她是个雏,所以对不起了。”
就因为这一句讽刺话让两个本来臭味相投的凶手大动干戈。
“我说过让你注意点,不然我会杀了你。”
“你觉得你杀得了我吗?!”
简短的对话中火药味强烈,硝烟四起。
他忽然抽出受害人身上的那把刀,红着眼睛像是发疯一样冲向歪嘴儿,这完全超出了我的意料。在我眼里,我觉得文殊娜月应该只是一个一文不值的胁从犯,可想不到居然会被一个杀人狂如此在意。
逐渐我就想通了,他应该是把对姐姐的爱寄托在了文殊娜月身上,所以看到自己的“姐姐”被人糟蹋就像是疯了一样。或许,文殊娜月就是她姐姐的名字,而眼前这个所谓的文殊娜月不过是一个和她姐姐很像,所以他不忍心杀死的女人。
他挥刀冲过去。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没有敌过瘦弱的歪嘴儿。
当时场面让我咋舌,不可思议。
面对这样一个强壮的男人没有人不会下意识躲避,歪嘴儿却没有做出退避,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细长锋利的刀子,几乎只用了一秒钟时间就冲着对方的心口捅了四五下,一个如此强悍的男人登时失去力量,惊魂般地站在原地,足足有十秒钟以后应声倒地。
他先是口吐鲜血,然后剧烈抽出不省人事。
我想。
这十秒钟时间里他一定在想,他一定在为自己的轻敌而懊悔,但可惜时间不会冲来,他的命注定要葬送在另一个杀人疯子的手里。
看似瘦弱不堪,实则凶残霸道。
许馨朵没有搞清楚状况,还以为是这个男人救了自己,于是跪在他面前感恩戴德,再然后跑到自己同伴身旁捂住他胸口不断溢出的鲜血,似乎希望这样的方式能暂时保住朋友的性命也减轻自己的罪孽感。
粗心大意的她居然没有看出这是一个凶手,或者天真地以为这个凶手是在帮她。而此时此刻歪嘴儿握着手里还在滴血的刀,缓缓地,逐渐地走向许馨朵的背后,我意识到情况不妙,这家伙可能是杀人杀疯眼了,不留活口。
虽然这一刻我可以趁机逃走,但我毕竟是一名人民警察,我有在突发事件中保护群众生命财产的义务。倘若我真的临阵脱逃的,那么,这势必会成为我职业生涯中的一个无法抹去的污点。
所以,我拼了。
我故技重施,用凳子砸他。如实说,我没有更好的办法来阻止他。
不过这次我成功将他击退。
毕竟是一个瘦弱的男人,所以我才能轻易得逞,不过不能因此就轻视他的存在,毕竟他刚才轻松杀死了一个更加强壮的疯子。
得手以后我重新做出选择,抓起许馨朵逃命。
逃到外面的时候激动地看见米娜带着两个身穿警服的男人跑进院子里,正东张西望寻找着。但在看到我和许馨朵出现以后,警惕性颇高的直接把枪口对准了我们,好在米娜及时向他们确认我就是徐起,他们这才放下手里的枪。
“真不好意思,让您受惊了。”
“没事。”我提醒他们,“凶手还在里面。”
他们问,“他们几个人?”
“就一个,剩下的都是无辜群众。”
回答之后我又叮嘱他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因为这个凶手的手段非常残忍,不是我助长别人的声势,这个家伙刀子玩得出神入化,绝对不可以轻敌。
他们相继点头,攥着手枪谨慎移进门内,不久里面就传来了两声枪响。
开始我以为他们抓到了凶手,结果却看到他们空手而归,才知道是惊慌下打了空枪。
“没逮到……”
“后患无穷。”我为此而感到焦虑。
虽然凶手没有抓到但至少危机暂时解除了,我还是特别感谢他们,就问他们怎么称呼?
也就是问他们的姓名和职业。
他们相互和我介绍了一下,是阿里自治区公安局的,因为我一直没有到达阿里所以区里就让他们过来找我,碰巧在路上遇到了米娜才知道我是遇到了麻烦,还好及时,不然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向区里交代了。
“太谢谢你们了。”
“哪里的话,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的任务就是保证你的安全。”
“不光是我,这里还有一些其他的群众,你们看看是不是先送她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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