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如何形容眼前一幕。
像是回到八九十年代,也像是回到了抗日时期。
因为这样的场面在如今这个法制相对健全的社会很难见到,漂浮在水面上的不是浮冰而是悲哀,痛苦,强烈的怨气。
当我和米娜相继站在江岸边缘,水溅在我们的膝盖也沉没了鞋底,凉透心扉。
上游。
漂浮而下数不清的浮冰,每个浮冰里面都冰封着一具尸体。
“夏尔巴呢?”
他们告诉我,夏尔巴去上游找凶案现场去了。
“快给孙兵打电话,让他回来,所有人全回来,消防是谁负责的,辛苦你们一下,拦住,把它们全拦住。”
交代完我蹲在河岸上,冰凉的水就此溅到我脸上,如此都难以承受的刺骨冰冷,那些浸泡在其中的“他们”又要如何承受。
这么多的死尸究竟发生了什么。
阳光的光因为“他们”的到来而变得更加荒诞,就连山谷里吹出的风也变得哀伤起来。
米娜仔细数着,数到震惊,数到沉默……
“怎么会……这么多……”
忽然之间数量倍增的浮冰死尸让我开始迟疑,这到底是一场恶性的谋杀(屠杀)案,还是一起毁天灭地的自然灾害。
半个钟头后孙兵带队折返回来,还和我开了句玩笑。
但当看到大量漂浮而下的浮冰时他的面目也和我一样僵硬,木讷,甚至不敢相信眼前这真实的一切。
“不可思议。”
他颤抖着手抓起电话,向局里面做了一个汇报,请求其他部门支援,必须支援。
天很冷。
冷得让人窒息。
我迎着风与风中的死亡气味,凝视冰与冰中的惨白面孔,不知为何竟出现一种无助感。
或许。
我是在为他他们的悲伤而悲伤。
“捞上来,放这儿,你们注意安全,其余的人跟我往上游走。”孙兵现场指挥着,所有人都忙碌得焦头烂额,米娜也在旁边急得乱转,只有我沉默着蹲在江岸上,一筹莫展,心里面犯难。
“师父,就咱们俩个法医,怎么办啊?”
“尸检。”
“这种情况下尸检太草率了吧?”
米娜的担忧我清楚。
这里设备不全条件糟糕,而且又出现多具浮冰死尸,我们的思路已完全被打乱,所以这个时候应该从长计议。不过我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担忧才决定尸检的,我必须要立马知道这到底是一起自然灾害还是谋杀。
就先从第一具女尸上入手。
“把冰清理干净,我亲自来。”
女人身着红衣,非藏族服饰,着装有些暴露,可能与职业有关。
头部、颈部以及肩部有多处机械性损伤、钝器伤,创缘广泛性失血。创口间桥平整,边缘欠齐,应该是椭圆形重物锤击造成。
“椎骨错位,寰位脱落。”米娜捏了捏但因为死者肌肉僵硬,没有捏出什么结果,于是我走到死者颈部位切了一刀,“看到这里没,明显线性空白区,典型的钝器暴力,学术上叫竹打真空,击打后皮表瞬间失血留下一个与凶器吻合的空白伤,这种伤一旦出现就一定要看死者的骨头,看看是否存在挥鞭伤。”
“脖子都歪成这样了肯定是挥鞭。”
“切开,观察肌组,推测出死亡时间。”
“这不好推测吧?”
我看着米娜,“我想通过她的落水时间来推断死亡时间,从冰封开始死者的尸变现象就已经停止了,掐住这个时间点减去尸变所用时间再算上可能存在的水温对尸变速度的影响有可能推断出来。”
米娜听的一知半解。
我就又细讲了一遍。
从尸体线状来看应该处于肌肉松弛和尸僵这两个尸变初期阶段,说明死者落水后没过多久就进入冰封期了,所以只要通过气象部门掌握到准确的冰封时间,在去掉尸变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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