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一样吞噬人的灵魂。
末了的这句形容得特别的到位。
他们满大街的寻找猎物,只要发现就如同野兽一样成群发起攻击,光天化日把孩子从大人手里面抢走,先是利用人的同情心沿街乞讨,之后再把拐卖的孩童卖到山里牟利,更有甚者直接挖心挖肺卖器官,剥皮剔骨卖工艺品,为人父母的若是知道自己孩子承受如此巨大的磨难会有多痛苦,你我的都很难明白。
这些畜生吞吃的不只一条无辜的生命,更是一群人的灵魂。
可打击人贩子说来容易,做起来却没那么简单。
就像我们现在的局面,短时间内很难进行。
当地公安局曾多次成立抓捕小组进山追捕,多次深入到了危险的羌塘无人区中,每一次都要损失几名优秀的干警,而其中有一次他们遭遇了人贩子的伏击,伤亡惨重,撤退中因为缺粮缺水迷了路,十一人的抓捕小组就只回来了三个人。
如果羌塘地区是一只庞然巨兽,那么人贩子就是这巨兽口中的利齿。
一位公安局的副局长说,现在是冬季,大雪封山,冒然进去十分的危险,更何况在座的这些人都是两省两市中抽调出来的精英,他们不敢让我们进去,也不能让我们亲力亲为,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他怕无法交代。
我叫他们不要担心我们的个人安危,不管是组织上还是我们个人都清楚,来了西藏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说句不好听的,我来这里就没打算或者回去,更何况我父亲就是在西藏执行任务中光荣牺牲的,我当儿子的绝对不会当这个缩头乌龟。
我说完这句话以后,丁欣的眼睛里填满了喜悦和宽慰,我心中也有了一种的归属感,可她截下来说的一句话却让人大跌眼镜,“的确还是要听各位的意见,毕竟我们都不了解当地的情况,所以这个事情就先往后推一推,从长计议。”
丁欣这句话后不久,会议就结束了。
因为十分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耐得住性子,我就在私下里去找她谈话,问她,难道真的要继续等下去吗,根据西藏的天气来看等到天暖起码要到六月份,半年的时间,这帮人贩子不知道还会毁掉多少家庭,而陷入其中的小梅也将会面临更大的危险。
他们谁都可以等,唯独我不能再等下去了。
丁欣沉着冷静地站在狭窄的玻璃窗前,透过脏兮兮的玻璃面不知道在望着什么,很久都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终忍无可忍地走到她面前,问她是不是真的不管小梅了?
结果。
丁欣还是一声不吭,就好像我是空气一样,我的心里就像是堵着一块大石头。
行!
我和她说,她可以无动于衷,但是我不能!
离开以后我第一时间找到张汉,问他还是不是兄弟,是兄弟的话和我一起去珞巴族村子干掉叶枫,然后进入羌塘无人区里找出人贩子真正的老巢。我知道我没有权利拉着他和我一起冒险,但是现在茫然无助的我除了张汉真的没有谁可以信任的了。
我以为,张汉会义无反顾,但结果,却给了我一个事不关己的态度。
他淡笑着和我说,如今大雪封山,进去就是自寻死路,他才不会傻到和我一起去冒险。
吃了闭门羹,心里更加失落。
但我没有权利强求人家,更不能自私苛责他不够仗义,毕竟这是一件生死攸关的大事儿。所以,我淡淡地回了个笑容,故作逞强地说了句没事,然后拖着心灰意冷地身影往外面走去。
“哦对了,米娜这丫头我搞不定,机票我帮你订好了,你还是自己送她去机场吧。”
“嗯,谢谢了。”
“呵呵,你和我还这么客气干嘛,咱们可是兄弟。”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这句话特别没味儿,特虚情假意。
我将机票放进衣兜里,也有点虚伪的敷衍了句,“是啊,一辈子的好兄弟。”
张汉堵在门口掐着一只腰,“一点也不诚恳啊,看你那意志消沉的样儿,是不是在丁局那儿吃了闭门羹,呵呵,亏得你聪明一世,却是糊涂一时啊,你是从来不站在别人的立场为别人考虑。”
“啥意思?”我问张汉。
“你和丁欣是什么关系你忘了吗,你觉得她愿意看着你以身犯险吗,可她知道拦不住你的脾气,这个任务除了你也没有二选。”张汉嘿嘿一笑,又夸起自己,“当然还有我啊,咱们可是最强搭档,这丁欣她是知道的。”
“不是……”我推开挎着我肩膀的张汉,问他,“你别绕弯子,啥意思直说。”
他用手指头戳我,骂我榆木脑袋,然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问我明白没明白。
我抓了抓头发,愣是想不明白他要表达的是啥,可能越到关键时刻我的脑袋就越是顽固不化吧。
张汉一脸无奈地叹着气,干脆直说,“我刚才是故意逗你的,生死兄弟这四个字可不是白说的,我能看着你自己深入虎穴吗,况且还是咱丁局你姐亲口答应的,让咱们偷偷潜进去和小梅取得联系,毕竟你是她现在唯一的亲人,让你去冒这个险她有多不舍,所以只能选择沉默啊,你还想让她和你说什么,让她来亲自送你一程吗?!”
原来是这样……
张汉都能明白丁欣的心情,我却没有体谅她的良苦用心,真是为此而感到深深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