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现在进攻吗?”
部将提着长刀跃跃欲试。
潘惟吉瞥了他一眼:“不用着急。契丹人还没有完全乱了。再射一会儿,依我看,耶律学古要是不傻的话,就不会在山头坐以待毙,他会利用自己居高临下的优势,率领部下用反冲锋把我们赶下山头。”
“耶律学古再大的本事也不能跟衙内比啊。”
部将笑眯眯的拍着马屁:“这一招烟熏得胜口,足以抵得上诸葛亮火烧藤甲兵。”
“要低调,要谦逊。”
潘惟吉得意洋洋的假装斥责了部下两句。看着山头火光变幻,大声喝道:“再射三轮,便随我冲锋。”
“杀!”
数千官兵齐声怒喝。威武雄壮的呐喊声在得胜口久久回荡,震得山顶上的契丹人无不胆寒。
耶律学古捂着口鼻,拼命叫喊自己的部属马上集结起来,在军旅中生活了这么多年,耶律学古有着足够的敏感。要是自己不冲下去,宋军马上就要冲上来。他一把抓住身边的一员部将,喝道:“先去前哨,把石头给我推下去开路。”
那个部将两眼泪水横流,慌乱中听见耶律学古的话语,忙不迭的答应一声,推开在身边乱跑的官兵,大步跑去前哨去了。
整个得胜口上,到处是如同蝗虫一般胡乱奔跑的契丹官兵,到处是胡乱喊叫之声,将领和官兵已经乱作一团。那个部将随手抓住几个从他面前过去的官兵,一起来到前哨,喝骂道:“耶律学古将军有命,前哨马上出战。”
到底是最为精锐的契丹官兵,那个部将一声令下,百余名契丹兵还是火速集结了起来,尽管很多人还没有来得及带上湿巾,尽管很多人根本不属于这个部将的管辖,为了耶律学古的将令。他们依然集结在一起,肃然等着将军的吩咐。
前哨囤积了不少石块,这几日和宋军鏖战,石块的消耗量很大,却不代表没有。百余名契丹兵同心协力,把一块块石块推了下去,那些最小也有面盘大小的石块,一路磕磕碰碰,发出震耳欲聋的撞击声,飞快的朝山下滚去。
耶律学古亲自抓起号角,呜呜呜呜,苍凉的号角声压过喧嚣的吵闹,传遍了整个得胜口。哪怕是还在流泪咳嗽的契丹官兵,听见这号角声,也马上肃然。他们第一时间抓起自己的武器,忍着带着辛辣味的浓烟,火速朝前哨聚集。
那是进攻的号角,只要吹响,契丹兵就要不顾一切冲锋上去,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哪怕前方有死无生,也要冲锋到底。
翻滚而下的石块并未打乱宋军的部属。潘惟吉冷声喝道:“抢山。”
无数宋军就像出闸的猛虎朝着山顶猛扑上去,他们在夜风中等候了半天,就是为了这一仗。得胜口上,耶律学古身先士卒,挥舞着战刀领着那些已经不堪忍受的契丹兵,疯狂的从山顶冲了下来。宋军就像逆流而上的洪水,猛烈的和契丹人撞击在一起,顷刻间,凄凉的月光下,刀光血影,战成一团。
潘惟吉心头的兴奋越来越抑制不住,连续攻山这么多天,一点成效都没有,终于被自己想出这个绝世好点子来。也多亏了是现在的夏秋之交,要是再过过,变成北风了。那浓烟无论如何也吹不上去了。天时,实在是太重要了。
耶律学古愤怒的狂吼着,带着手下的契丹士卒左冲右突,混战中迎面撞上了正暗自得意的潘惟吉。
“纳命来。”
耶律学古大喝一声,战刀当头劈下。
潘惟吉奋力一挡,手臂酸麻,耶律学古的刀势不减,继续奔着潘惟吉的面门砍下。
潘惟吉大吃一惊,顾不得什么形象,就地一翻,堪堪躲过这一击。耶律学古正待上前追杀,几名宋军官兵抖动着白蜡杆子顶了上来,将耶律学古迫开几步。
潘惟吉翻身跃起,随手从官兵手中夺了一支白蜡杆子,迎风一抖,冲着耶律学古的面门就丢了过去。耶律学古长刀一挥,将白蜡杆子格开。
潘惟吉揉身扑上,他潘家还是自有家传武艺的。潘惟吉虽然不是五郎的对手,但是这不代表他的功夫就很差。放眼整个军中,能够和五郎单打独斗的,也没有几个人。
两人转眼之间重新激战在一起,潘惟吉觑的清楚,手中白蜡杆子绕个半弧,弹在耶律学古的胸口。可怜耶律学古本来就熏了半天,嗓子眼里火辣辣的,眼睛里满是泪水,居然被潘惟吉弹中,仰天倒在地上。
几名宋军急忙抢上,乱枪攒动,将耶律学古刺了个对穿。
潘惟吉猛然扑上,抓过耶律学古的战刀,一刀将耶律学古脑袋砍下,用长枪高高挑了起来,厉声喝道:“耶律学古已死,尔等还不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