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二楼一号包厢,里面原来就坐着两位茶客,一胖一瘦,胖的谢顶、大红脸、双颊豆大麻点有点吓人;瘦的刀条脸、大板牙长得更惨。清客介绍说:“两位谢老板,说来也巧这位就是陶盆的原主金旗金先生。金先生,台湾二谢一定听说过吧,这两位就是。”
台湾二谢在古玩圈内大名鼎鼎,心黑手辣赚了不少昧心钱,所以私下里都称他们‘死胖’、‘阴鬼’,金旗当然也听说过,即刻拱手见礼说:“金旗很高兴见到两位前辈。”
谢死胖裂嘴打着呵呵,说:“是金先生呀,有缘有缘。来,一起喝杯茶。”
金旗在一旁坐下,无意中打量二谢一番,结果大为惊诧二谢居然身怀内功,因为他明显感觉到对方体内外溢的气息。
谢死胖在问:“金先生是否还有什么东西,我们给价会让金先生满意的。”
金旗摇摇头,他不想和不知深浅、口碑极差的二谢做生意。
但是谢死胖像是吊上金旗了,眼睛笑得一条缝:“听说金先生是一把赌博高手,今天反正闲着无事,我们来比大小如何?”
一旁彭清客故意说:“小金别和他玩,你玩不过他。虽说千把块钱对你来说是小事,但输了总脸上无光。赌牌你就服输吧。”
阴阳怪气地劝说,其实就是个托。金旗神眼通天彻地又有何惧,略一沉吟便装出不堪激将的恼怒神态说:“谁怕谢!我就和你赌上一局。”
谢阴鬼右手略晃,桌上就出现一副纸牌。赌大少是纸牌赌中最直接、最没技术含量的赌博方法。一人摸一张牌谁大谁赢,台面说好,输家付给赢家一清二楚玩不出什么猫腻。但是金旗明白越是表面公正的越是不能相信。
谢死胖单和金旗赌,一千元一局。开始连着五局金旗赢了四局,面前钱也堆了一叠。谢死胖叹道:“今天霉运临头,我到不信非要再试试。怎么样,金先生我们加到一万元一局。”
套子来了,金旗像是赢晕了头,想都不想就答应了。第一付万元局果然又是金旗胜。第二局开始了,金旗抽到一张梅花九,对方抽得是方片六,按说翻牌输赢早定,谁知谢死胖翻开来的牌竟然变成了红心九,略大一级,赢了。金旗一级戒备还不明白变牌的道理,就在举牌放在手掌里看时方片六调包了。手法相当快速一般人根本无法看清,但是从谢死胖右手双指挟住谢阴鬼桌下飞来之牌开始,金旗每一个细节都看得分明,他在想对付之策。
又是三局赢输一边倒,金旗跳了起来,从包里抽出一空白现金支票刷刷填上了200000这几个数字,吼道:“娘的,我就不信,最后一局,赌二十万,干不干!”
谢死胖笑了。谢阴鬼和彭清客也笑了,只是偷笑而已。这个局他们三人搭挡从没败过,上当的人少说也有几十,赢得钱上百万,今天金旗发狂正是所有输者同样的表现。就像欣赏落在陷阱中的困兽作垂死挣扎一样,彭清客假装惊吓地说:“小金千万别急,千万别上火,输了真要付钱的。”
“付就付,看好了这是中行支票二十万,你们的呢?”
谢死胖趁热打铁,从身上掏出三万美金递给金旗,说:“三万美元作二十万只多不少,金先生看看不会是假钞吧。”
金旗气呼呼地接过三叠钞票,抽出一张捻了捻说:“支票对现金,一局定胜负,来吧。”
谢阴鬼洗了三遍牌后放在桌子中间。其实已经抽了一张黑挑А藏在手心里,看样子他们也是最后一搏了。
谢死胖笑着从牌中间抽了一张放在自己面前没看,金旗知道是张方片四。他也抽一张张方片五,看了一眼就摊开在桌上,叹口气说:“看来命中要输,谢先生翻牌吧,只要大过方片五,二十万元就是你的了。”
此时二谢在桌下已经完成了交接,谢死胖知道再过半分钟二十万元就到手了,他有点得意忘形,嘿嘿笑着说:“不一定,不一定的。可能我抽到一张小四子呢。”说着右手两指搭在合着的纸牌上,摸了一下没摸起,新牌贴在桌面很紧。他笑着用小指长指甲轻轻地挑了一下,这是他的习惯,前几局也是这样挑的,就这么轻轻一挑……桌面上的牌突然翻了过来!
谢死胖愣住了,自己好像还没挑到纸牌呀!
谢阴鬼和彭清客都是一脸惊愕,死胖怎么干出这样的事来!
桌面上一张方片四正仰面朝天。金旗忍不住笑了起来,不是为了结果,而是三表情各异的脸实在滑稽。他拿起支票和三万美元说了声:“对不起。”转身下楼而去。走了很远还听到搂上谢死胖声嘶力竭的狂吼:“我要活活杀了他!”
出茶馆没走几步又发现了跟在后面的七号。刚才巧用真气,不动声色地揭翻纸牌,那么对抗七号狂风暴雨般的袭击也能行吗?他决定试试,反正心情好输了也没关系。他缓缓走着,拐过一个街口,身子迅速缩进一处门洞,微笑等着七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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