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是我身价性命,我气疯了,是韵儿的妈妈硬夺走了我手中的切刀。于是留下这块惨白的毛料作桌面。谁想这次阳州又头脑一热……”说不下去了,只剩下长长的叹息。
金旗微笑着说:“张总啊,如果有人买这桌面,你多少钱愿售?”
想都不想,说:“金少要,拿走,一分钱也不要。”
“我是说假如真卖,桌面能值多少?”
“不会超过一千元。”
金旗大笑,说:“一千?十万也不会卖。下次我再来吃茶就不用这桌子。”
张唤之一怔。
金旗又说:“张总一九九二年赌石没输,只是被表面现象迷惑了,这张石桌可是个宝!”
一旁张韵急问:“旗哥,你怎么知道?”
“张总,你这桌面也用了十几年了,不但一点茶渍没留,反而越擦越光洁,可见此石细腻紧密的程变。再听茶杯嗑碰桌面上发出叮叮之声,更说明此石的硬度。还有隐约可见的黑、苍蝇屎正预示着石中有文章。黑、苍蝇屎和绿色有不解之缘,里面有一团绿,尽管不大却绿得十分漂亮,而且是冰种。信不信?我敢打赌。”
看着金旗侃侃而谈的样子,张家父女都有点发愣,十多年用下来的茶桌忽地变成了宝贝,当初赌垮要死要活的害人物忽地成了捡漏的经典,姓金的莫非真是“一眼金”,什么东西到他手里都会化腐朽为神奇?半天没说活,张唤之认认真真地查看着石桌面,又叫女儿拿来放大镜、手电筒,趴在地上瞧个仔细,果然发现许多预示隐绿的细节,不由说:“是可一赌,当时为什么没发现?”
“爸,这就叫熟视无睹。”
“金少,让我们解开一赌如何?”
“我赞成。”
“若解开有绿,金少可以任意提个条件,我一定满足你。若解开无绿……”
金旗接着说:“若无绿,张总也可提个条件,我一定竭力办到。”
叫来工人把石桌面抬到车间,不一会儿石料就架上了切割台,金旗还认真测量、确定了下刀部位,电钮一按,刀轮嚓嚓直响,大家心都揪紧了。
随着最后“啪”的声响,薄薄一片石料倒下,解玉工用水冲洗解开的石面后,所有人都看呆了。一轮半月似的艳绿正水淋淋地坦露出俏模样。
“好漂亮的俏艳绿!绿意逼人呀!”张韵第一个赞叹。
金旗比划着,说:“挖得巧能出好几副手镯。”
张唤之摇头说:“不止,挖好了能出四副镯子、六个戒面、三到五个花件。嗨,快看,像不像一幅嫦娥奔月图?这真是一幅天然的嫦娥奔月图啊!”
这一说,大家都发现眼前玉料平面上一抹碧绿旁,稍淡去的绿色犹如飞扬的裙裾,一段洁白仿佛婀娜的身姿,只需稍修几刀,嫦娥奔月形与景都活了。
张唤之扬声大笑,拍着金旗的肩膀大声说:“一眼金!真正的一眼金!凡是金少看上的毛料一定价值连城。哈,说吧,有什么条件?”
“借给我一名抛光工,技术过硬的抛光工。”
“就这?”
“就这!”
“一言为定,把一流技术的小宝借你一年,明天就让他到尧峰山庄报到。”
告别张总出来,张韵一直没说话,一直到车边才抬起头,说了谢谢两字。金旗轻轻了她尖尖的鼻子,说:“你我还用谢吗?你把我当哥,我就是你哥,用得着谢吗?”
车子都发动了,张韵还不走开,金旗不解地问:“小韵,还有事吗?”
张韵憋了半天才说:“哥,凤娟姐有难了,她爱你!”
金旗只觉得头“轰”地一片亮,一片迷糊,傻愣着一声不吭。
张韵继续说着:“凤娟姐说魂给你勾去了,你却当她路边草不但不爱怜,还用脚踩,踩一下不够,狠劲踩,踩得她心都碎了。她想找你、问你,你是不是她命里的魔,就为折磨她而来的。店要散了,人的身子也要散了,这家伙舒心了吧?娟儿从没弱过谁却弱了他,心里早弱了,第一次见他银灿灿的眼睛就弱了,命里注定的。韵儿,你说做女人就一定要为爱付出很多很多么。以上全是凤娟姐的原话,三天前我们见面时她有点醉了,说了这些话。我想银灿灿眼睛的家伙是你吧?哥,你忍心把多美的凤娟姐折磨得死去活来么?
“她的凤喜金店卖了,被迫卖给何文豪了。当时为了八百万债务,何文豪让她选一是卖店、二是嫁人,凤娟姐选了卖店。尽管此店是她父亲留给她唯一的财产,她还是决定卖了,因为凤娟姐说她心已有所属,容不下别的。该说的我都说了,哥,其实我也爱你,但是和凤娟姐的真爱相比,我苍白许多。快去找她吧!哥,多好多美的人啊。再见。”
说完,丢进车里一张纸条,张韵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