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过除夕啊。”
“这可使不得,您帮了我们那么大的忙,还买这些吃的……”
许情深将筷子递给他们,“快吃吧,等过几天,我给小军安排个普通病房。”
“好,谢谢,谢谢!”
蒋远周这顿晚饭,吃得并不尽兴,蒋随云见他们年轻人玩得开,可瞅着蒋远周一杯杯地喝酒,她脸上到底藏不住心疼,“待会还有活动呢,你们都少喝点。”蒋远周推开递过来的酒杯,“我出去抽根烟。”
“抽烟干嘛还要出去抽?”
“让我缓缓,你真想灌死我是不是?”蒋远周拿起桌上的烟盒和铂金打火机,一把推开椅子后往外走。
医院那头,许情深已经吃好了,进病房查看时,小军清醒了,身体状态也不错,许情深放心地走了出去。
兜里的电话不期然响起,许情深拿出来一看,嘴角忍不住轻挽起,边接通边往外走,“喂。”
“吃晚饭了吗?”
“吃好了。”
蒋远周抽着烟,许情深透过话筒似乎能感觉到他深吸一口发出的动静,“接下来有什么活动吗?”
“我还能干嘛,看电视,然后睡觉……”
病房的门在许情深身后被推开,小军妈妈探出脑袋,“许医生,有些菜还没吃完,要不要给你打包好啊……”
“你还在医院?”蒋远周的嗓音冷冽下去。
许情深摸了摸自己的颈后,“嗯,晚点回去。”
“那晚饭呢?”
“我喊了外卖。”
“许情深,我没让你这样为我卖命,我也不会给你颁发什么特殊的荣誉勋章。”
许情深不由失笑,“我知道,原本我想在这住一晚的,但想想又没奖金拿,是吧?我一会就回去了。”
“我来接你。”
“不用,这都挺晚了,况且你也喝了酒。”
跟蒋远周通完电话,许情深走回门诊室,空荡荡的地方就只有她一个人,她坐到椅子内后就起不来了,全身的倦意铺天盖地落下,压垮了许情深的双肩,她双手枕向办公桌,不管了,先眯会再说吧。
而蒋远周的司机呢,原本以为今天能够好好过个年,却还是被一个电话召了过去。
大家只知道蒋远周说出去抽根烟,可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他的身影。堂弟出去找了圈,回来的时候冲着蒋东霆道,“大伯,他失踪了。”
蒋随云大吃一惊,“失踪?”
蒋东霆面色有些难看,堂弟拿起桌上的手机,“我来打个电话问问吧。”
“随他去,”蒋东霆不以为意,“可能是喝多了,实在挨不住,先走了也不一定。”
他余光落到蒋远周的空位上,眼里藏匿着不悦,蒋远周走的时候还拿走了外套,一看就是没心思在这了。
蒋远周给许情深打电话,第一遍的时候,就没人接。
来到星港医院,蒋远周走到许情深的门诊室,门是关着的,他旋开门把,并未上锁。里头开着灯,他一眼就看到许情深趴在桌上,睡得正沉。
屋内的暖气都关了,她缩在那,像是很冷,蒋远周走过去,还没走到她身边,就看到许情深猛地抬起上半身,“输血——”
“输什么血?”
许情深睡糊涂了,双手捂住脸,“做梦还在手术呢,吓死我了。”
“就你这点胆子,还想住在医院?”
许情深忙看眼时间,“哎呀,这么晚了,回家吧。”
“那个患者怎么样了?”
“我刚查看过,情况挺好的,我明天早上再过来。”
两人边说边往外走,到了外头,许情深呼出口气,看着白雾在嘴边散开,“好困。”
“现在还不是睡觉的时候,走,出去逛逛。”
“还逛?不要,我想睡觉……”
蒋远周将她拖到车旁,拉开车门将她塞了进去。
来到商场,许情深有些摸不着头脑,“干嘛来这啊?”
蒋远周牵起她的手往里走,他给她挑了身衣服,素白色的紧身毛衣,配一条深卡其的羊绒半身裙,简单干练,再给她选了件同样牌子的大衣。许情深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好看是好看,但她平时穿不上,“你不会让我穿成这样进手术室吧?”
“明天没有手术,就穿这一套,我再给你选双鞋子。”
许情深被他拉来拉去地走着,蒋远周知道她累,所以买的不多。两人经过商场上悬挂的大屏,蒋远周忽然顿住脚步,巨大的屏幕上正在播放广告。某某避孕套,画面激烈而直观,许情深朝四周看看,敢这样明目张胆盯着看的,恐怕也只有蒋远周了。
许情深猛地攥了下他的手臂,“走了。”
“说的效果这样好,要不要买些试试?”
许情深吞咽下口水,“你想跟谁试试?”
蒋远周将目光落向她。“不行吗?”
“快走。”
回到车上,司机将东西放进后备箱,车子启动,蒋远周手指在腿上轻敲了两下,忽然就倾过身去吻住许情深。
“唔!”
司机见状,手指熟稔地按向按键,然后专注地开起车来。
车内空间狭窄,蒋远周施展不开,许情深两手推在他身前,蒋远周干脆一手握住许情深的一只手腕,再将她的手臂抬高,她被他压得整个人往后躺,后背躺在了真皮的座椅上,蒋远周全身的重量都在许情深身上。车子转弯,司机特别贴心,那速度简直就跟乌龟爬似的,所以蒋远周的动作没受什么限制。
唇齿留香,许情深感受着蒋远周身上的酒气,她菱唇被撬开,与之缠绵,男人顺着她的脸一路向下亲,最后在她颈间轻一下重一下地咬着。
他齿尖咬住许情深的肌肤,往上轻提下,然后松开,看着她白皙的颈部留下一个个红色的印子。
“我今天可是刚给人手术过。”
蒋远周的动作顿了下,抬起头,想到在大屏幕中看到的一幕,他微微直起身,“身上洗干净了吗?”
“就洗了脸和手,难道还能洗澡不成?”
许情深顺势坐起身,平复下情绪,“今天工作强度太高,我累得就想睡觉。”
“既然这样,我给你开一间房?让你好好睡一觉。”
“今天可是除夕啊,我想在家过,”许情深朝他轻笑下,“去年就没回家,这次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我不想错过。”
“可那个家,欢迎你吗?”
“就算有人不欢迎,家还是家。”
蒋远周不由语塞,车子很快来到许家的门口,司机下去取了东西,蒋远周不忘吩咐,“别忘了,明天早上穿这一身。”
“好吧。”
司机询问蒋远周去哪,男人往后轻靠,“回九龙苍。”
只是那地方,空空荡荡的,蒋远周向来爱清净,但后来九龙苍里住了个许情深,这一住,住到了他的心里去。如今她走得倒是轻松,可蒋远周却再也习惯不了那里的冷清了。
“算了,回家吧,我爸他们估计也回去了。”
“是。”
这一晚,许情深回到家后,睡了个昏天暗地,第二天的手机闹铃声响了几次,才勉强将她从床上拉起来。
洗漱完后,许情深回到卧室,目光撇过电脑桌上的袋子。
准备出门的时候,许旺让她吃早餐,他特意下了饺子,许情深走向餐桌,许明川正好从厨房出来,“哇塞,姐,今天怎么这么漂亮啊?”
“你是说我平日里不漂亮?”
“不是不是,你看这衣服,简直将你的优点都穿出来了,今天是有什么好事吗?”
许情深坐下来,她实在想不出今天能有什么好事,“大过年的,当然要打扮好看些。”
吃了碗饺子,许情深就出门去上班了。
来到星港医院,许情深有些后悔穿成这样,冷啊!寒风呼呼地吹在腿上,羊绒半身裙里面就套了条打底裤,穿了就跟没穿似的,许情深都快被冻死了。
她拢紧大衣,踩着脚步飞快进去。
快到门诊大楼的时候,许情深远远看到医院门口聚了一堆的人,仔细一看,都是她认识的面孔。
许情深一惊,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这时,有名护士推开人群,手里捧着一束花向她走来,许情深彻底懵圈,对方走到她面前,将花朝她怀里塞去,“许医生,恭喜你!”
“这是怎么了?”
“莫小军的手术,电视台都来采访了。”
许情深抱着那束花,看到有记者飞快朝她走来,“许医生,您能谈谈昨天的手术吗?”
“是啊,据悉这是全国第一个成功的案例,许医生您这样年轻,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是什么坚定了您,让您敢于接下这台手术?”
许情深望着递过来的话筒,这不会是直播吧?“关于手术的事,我们稍后再说好吗?至于为什么要做这个手术,因为莫小军有活下去的希望,有希望,我们作为医生就要救,就是这么简单。”
“我们也能看到,许医生非常非常年轻,之前是否有人劝过你,手术的危险性很大呢?”
“……”
许情深好不容易挤进医院,那些记者也被挡在外面,一名护士跟在她身侧,许情深不由问道,“只是个手术而已,怎么连记者都来了?”
“我刚来就接到通知了,待会还有人要约你做专访,据说昨天的手术会适当截取后播出去,许医生,你马上就要声名大噪了,还有还有,你今天穿的好好看,接受采访正好。”
许情深朝着自己身上看看,原来,蒋远周这是昨天就打算好了。
周主任来到医院的时候,记者们还未散开,门口也围了不少的人,他走进去,问了导医台的护士,“外面怎么了?”
“都是来采访许医生的。”
“许情深?”
“是啊,周主任你可有面子了,许医生也算你半个徒弟啊,她这回年纪轻轻就出名了。”
周主任不由朝着门口看去,“难道是昨天的那台手术,成功了?”
“是啊,几乎算是奇迹了吧?”护士看上去比许情深还要激动,握着双拳,“待会好像还要有个专访呢。”
周主任没再接话,护士赶忙道,“许医生到时候一说师傅是您,周主任,您面子也大喽。”
周主任笑了笑,转身离开,他真是没想到,他的面子居然还要靠着一个小医生?
凌小姐答应万毓宁的事,没有食言,凌家想要安排人进去见万鑫曾一面,并不是难事。
蒋远周走出蒋家,昨晚幸好没喝大,大门口,老白倚在车门旁正在等他。
“蒋先生,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蒋远周莞尔,走到老白跟前,“医院那边还顺利吧?”
“是,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能播出。”
蒋远周戴上手套,笑容肆意,老白替他将车门打开,“许小姐这回啊,真要好好谢谢您。”
“那可不一定,这丫头,可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主,”蒋远周弯腰坐进去,“不过只要是我想捧的人,又有哪个捧不起来呢?”
最关键的,也是许情深自己争气。
老白坐进副驾驶座,蒋远周掏出手机看眼,正好一个电话打进来,他随手就给接了。“喂?”
老白让司机开车,听到后面传来男人把持不住地惊呼声,“什么?”
半晌后,蒋远周才挂了电话,老白小心翼翼问道,“蒋先生,怎么了?”
蒋远周人往后一靠,“万伯父自杀身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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