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睡觉时做梦,梦的内容往往与这个人的生活内容有某种关联,或是美梦,或是噩梦,或是无关紧要的生活琐事,或是某种联想、启示、暗示。无论哪种内容的梦,都在某种程度上反应了做梦人的某种内心活动与思维方式。有人信梦,有人不信梦。梦是一种独特而奇怪的现象,其真实性或可靠性究竟有多大,恐怕这个世界上谁也说不清楚。
每个人都有过做梦的经历,那天晚上梁晓秀和宋福禄都做了一个长梦,但梦的内容却不尽相同。多年以后,梁晓秀问宋福禄一个问题:她和宋福禄是夫妻,她们当初都为了开店而奔波忙碌,可是他们那天为什么却做了两个截然相反的梦呢?宋福禄回答不了她的这个问题,只说:“那就是梦而已。”
梁晓秀那天晚上躺下后很快进入梦乡。她做了一个美梦,而且还是一个很长的梦,那个梦像一部电影一样有完整的内容、情节和高潮;每一个片段和细节都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脑海中,成为她一生的回忆。
她梦见了他们的中餐馆开业第一天的情景。第一个出现的画面很独特:一块牌匾,两个大红灯笼。牌匾上印着“新中国饭店”五个金黄色的中文大字,悬挂在餐馆门口,闪闪发光,格外耀眼;两个大红灯笼高高挂在店门上方,看起来喜气洋洋,红红火火。
上午11点整,宋福禄打开餐馆的门,准备迎接第一批客人。
那时在里尔市只有他们这一家中餐馆,店门打开不到半个小时就有客人进来用餐,宋福禄赶紧上前热情招呼,给客人安排座位,请客人点菜。客人都是清一色的老外,他们点好菜后,宋福禄立即到后厨通知梁晓秀给客人做菜。
梁晓秀看了一眼菜单,客人点的菜大都是她的拿手菜。她系上围裙,戴上厨师帽,开始炒菜。一盘盘菜经过她的手新鲜出炉,宋福禄高高兴兴地把菜端给客人。他们两人配合默契,像流水线一样准确而又迅速。
她每做好一道菜,心里就想:又赚了20欧元!她始终改不了一个习惯:总是把欧元换算成人民币来计算。20欧元就相等于200元人民币,她只用了五分钟就赚到手了。她计算着时间和钱数,算出一个小时她能赚到240欧元,也就是2400元人民币,心里暗暗发乐。
她想:这钱赚得也太快太容易了!照这样下去,一年得赚多少钱啊!
中午12点半,“新中国饭店”里坐满了客人,她数了数正好是50人。她私下想:别说你们50个老外,就是来500个老外,我也能给你们炒够菜。你们来吧,越多越好;我不怕累,我也不累!你们来我们餐馆吃饭,就是来给我们送钱的,我何乐而不为呢?况且,你们付的都是欧元,你们这钱比我们的钱值钱,一欧元就等于十元人民币。在我家乡小镇的餐馆,一盘菜的价格平均下来要比你们这里便宜10-15倍;我在这里炒一盘菜等于在国内炒10-15盘菜,这个反差太大了!法国真是一个好地方啊,炒一盘菜居然能赚到这么多钱!
想到这儿,她来了情绪,拿起炒勺,炒起菜来,炒勺在手中宛如一件轻盈的道具,一盘又一盘菜从炒勺中出炉;宋福禄则把她炒好的菜一盘又一盘端到客人面前。那些老外客人对她炒的菜赞不绝口,尽情地享受着她做的美食佳肴。她从厨房的送菜窗口往外看了一眼,看到那些老外客人吃得津津有味,心里有说不出多高兴。她一个中国农村姑娘炒的菜得到了老外的认可,他们心甘情愿地掏钱吃她做的菜,这不是人生最快乐的事,是什么?
他们的菜价平均一盘菜25欧元,一盘菜差不多能赚20欧元。她一边炒菜一边计算着那天中午能赚到多少钱。宋福禄送来的客人点的菜单上有菜品的数量和内容,她每做好一道菜就在那个单子上画一个记号。
中午1点半,客人又换了一拨,她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情不自禁地脱口出:“翻台了!”
翻台意味着又要赚钱了。她已经为第一拨客人炒了100盘菜,赚到了2000欧元,也就是2万元人民币。她感到震惊,不相信自己已经赚到了2万元人民币。在那个年代,2万元人民币对她来说绝对是天文数字,是她做梦都想象不出的数字。她默默地自言自语:“我真的赚到了2万元吗?”
宋福禄催她赶紧炒菜,第二拨客人等着用餐呢。
她从刚才的思绪中缓过神来,又开始炒菜了。这时她忽然感觉有点累了,胳膊发酸,呼吸不畅,头还有点晕,她抬头看墙上的挂钟,这时她才意识到她已经有两个多小时没离开灶台了。在这段时间她一刻也没闲着,精神高度紧张,双手始终在活动着。
她浑身是汗,身上都是油烟味,脸上直冒热气。她用湿毛巾擦了汗水,调整了呼吸,咬了咬牙,心想:我什么苦不能吃,什么累不能受!要想赚钱就得吃苦,就得受累。不吃苦不受累哪来的丰厚家业呢?你们这些老外客人稍等一会儿,一会儿就我就把菜炒好。
她的动作越来越快,简直像机器一样准确迅速。麻婆豆腐、宫保鸡丁、清炒虾仁、牛排、猪排、羊排…各种菜品不断...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