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不懂。”
“我的意思是你写的东西不存在,和你的想法不一样。你可能做了一个噩梦,所以写了那些东西。现在你醒了,噩梦自然就消失了。”
“晓秀,你听我解释:我说的都是心里的话,是真话。这对你很残酷,但我不得不说。人要活得明白,不能稀里糊涂地活着。我们已经没有出路了,所以我只好选折那条不归之路,希望你能理解我。”
梁晓秀默默地听着,既不插话也不打断他的话。他的情绪还不稳定,她要循序渐进地引导他,把他引回到正确的道路上。
“晓秀,我们今天就收拾东西,晚上离开里尔。你看怎么样?”
“你急什么呢?”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们如果再待下去,警察很可能查封我的车,没收我们所有的东西,然后把我们抓起来,甚至会把我们送进监狱。昨天那个警察说让我们老实在家等着处理结果,那就是信号呀!”
“什么信号?”
“抓人的信号。我们要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时,赶紧离开里尔。我已经犯过一次错误,我不能再犯错误了。我倒没什么,我就是担心连累你。我要把你安全地送上回国的飞机。这样我才会感到踏实。”
“我们离开里尔,你那些厨具和家当都不要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保命要紧,还要那些东西有什么用?”
“可是你并不想保命呀!”
“我的命当然不要了;我是为了保你的命。我已经伤害了你,我不能再继续伤害你了。”
“我们这样走了,他们不会追我们吗?”她故意那样问。
“他们上哪儿去追我们?你回国了,他们哪有本事到你们村里找你呢?至于我,最多他们能见到我的尸体。那又怎样?气死他们!”
“你给皮尔斯写的法文信都说什么了?”
“我告诉他第一季度的房租已付清,第二季度的房租还不到期,我们不欠他什么。装修好的店铺归他,他可以租给别人,没有任何损失。”
“就这些?”
“就这些内容。对了,今天我们去把你的画摘下来,画不能留给他们。我想起了一件事。汉学家挺喜欢你画的画,要不把画留给汉学家吧,也算对他的一种补偿。你看怎样?”
“你想得还挺周到,那些画是我画的,我还要珍藏呢。”
“那你就带回国。我在信里说了,我们到巴黎后我把车卖了。我已经找好了买主,人家出2500欧元。我给你买一张机票,500欧元够了;剩下的2000欧元你带在身上,到国内可以在银行换成人民币。2000欧元能换2万元人民币。你用这笔钱把借别人的3000元还了,剩下的钱做今后的生活费吧。本来应该给你多带点钱,可是你也知道我没钱,只能这样了。”
“你认为我就值2000欧元?”
“我不是那个意思。还有,到了巴黎我带你参观卢浮宫,听说那里面有很多世界名画,你可以看看,开开眼界。我还想带你看看几个著名的景点,象巴黎圣母院、凡尔赛宫、香榭丽舍大街,等等。你来法国一趟,什么都没看,那就是我没尽到责任。”
“还有埃菲尔铁塔,我们看不看?”
“你要想看,我们就去看。我来法国这些年还没上过铁塔呢。我们一块儿上去看看。你还想看什么?满足你的一切要求。”
“你说你要从铁塔上往下跳,铁塔那么高,你不害怕吗?”
“顾不了那么多了。其实很简单:我闭上眼晴往下一跳,一切就都结束了。”
“要不咱俩一块儿从铁塔上往下跳算了,我也不想活了。”
“晓秀,那可不行!你不能有那种想法,你还得好好活着。”
“福禄,我们是夫妻,丈夫从塔上跳下去了,妻子还能活下去吗?”
宋福禄被问住了,一时无话可说,愣在了那里。
梁晓秀后退一步,用尽浑身的劲,突然一发力,狠狠抽了宋福禄一个大嘴巴子,一下子把宋福禄打倒在地。
“宋福禄,你还算一个男人嘛!你竟然想自杀,你想一走了之?我告诉你:没门!”
那一巴掌打得太狠,宋福禄被打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