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抓着输液管,顾老夫人褐黄色的瞳孔里情绪翻涌,浑身气势凛然。
白发苍苍,浑身气势不减,带着长辈独有的威严。
顾锦城眼睁睁看着夏安安越跑越远越跑越远,心里那里像是空了一个洞,滴血般难受。
转身看向顾老夫人,深邃的眸子里染上灰暗:“奶奶,从小我就尊你敬你,因为我知道,你从不会错,也从来都是为了顾家。但这一次,你错了。”
“如果你非要用死来逼我,要么我只有选择厚葬你,又或者,我比你先死。”
说完,不再管顾老夫人,顾锦城飞奔出去寻找夏安安。
“顾锦城——!你糊涂!”
冲着顾锦城的背影大吼,顾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
这个不肖子孙,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忤逆她,还敢对她说这样的话!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这个不肖子孙,不肖子孙!
胸口气得高高起伏,顾老夫人额头青筋暴起,最后还是松开了输液管。
她当然不可能会死!就算是要死,也是要在锦城有了后代以后!
锦城这个不肖子孙,刚刚对她说出那一番话,要么就是真的爱夏安安爱的无可自拔,要么就是笃定了她不会真的去死。但无论结果是哪一种,都足够让她心寒。
培养了这么久的孙子,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孙子,就这样被那个女人给带走了。她怎么可能会不心寒,不难受!
她简直是恨不得这个夏安安马上就死了!
早知道会锦城会对夏安安泥足深陷,当初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让夏安安留在锦城身边!
留来留去留成了祸害!简直是气死她了!
十指缓缓紧握成全,也不管输液管里已经倒血了,顾老夫人气得心口发痛。
不行,她不能就这样妥协了!不能放任锦城对夏安安如此泥足深陷!
身为顾氏的第一人,锦城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被左右!
而夏安安飞奔离开医院以后,眼眸里泪水模糊视线,随便选了条路,也不知道去向是何方,夏安安只知道她要往前面跑,她要离开这里。
然一阵盲眼疯跑,夏安安撞到了人。
“对不起对不起。”
哭得沙哑的声音,夏安安连人都没有看,到了歉以后就要继续跑。
然那人却一把拉住了夏安安。
柔若无骨的手带着轻柔,是一只女人的手。
“你是被我撞伤了吗?”
抬起泪眼,夏安安看着那个女人问道。
然那女人摇头浅浅一笑,伸手擦掉夏安安脸上的泪水:“怎么哭成这样,发生什么事情了?”
温柔的声音里带着关切,平静而又甜美,像是阴天,午后温暖的阳光。
夏安安的视线终于渐渐地变得清楚,看着眼前这个端庄典雅气质高贵的女人,只觉得眼熟。
那女人笑了笑:“怎么不认识我了,我们昨天才见过。”
昨天……
夏安安看着那个女人,瞪大了眼睛:“你……你是?”
“我是聂晟旭的妈妈樊又青,昨天在病房我们见过。顾夫人行色匆匆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说着,樊又青微微偏头,一脸慈爱的看着夏安安,继续看着她。
而夏安安一颗烦躁的心,在看到樊又青以后,竟渐渐平和一下,一股很神奇的感觉。
“我、我没事,就是沙子进了眼睛而已。”
心知夏安安在撒谎,樊又青也不拆穿,不过今天能够在这里遇到夏安安,的确是缘分。
想起昨天看到的关于夏安安的那些资料,樊又青又笑了笑:“你看看这城市这么大,我们竟然连续两天都碰到一起了,不如多说一会儿话吧。我看你眼睛里的沙子,得再擦擦才是。”
说着,樊又青拿着手里的绢帕又给夏安安擦了擦眼泪。
夏安安望着樊又青,望着她那张平和又美丽的脸,竟然忘了掉泪也忘了离开。
樊又青身上有一股很特别的魔力,那股魔力让夏安安觉得亲切,好像只要在她身边,就可以被保护一般。
而樊又青似是无意一般,一边给夏安安擦着眼泪一边笑问道:“我瞧着你这孩子,只觉得很有眼缘,就好像是上辈子就见过一般。你妈妈生你的时候,是在哪个医院呢?
“我也不知道,我一出生我爸妈就都死了。我养父母以前说过,好像是A市第一人民医院。”
樊又青手微顿:“你确定你出生那天是农历三月十七下午四点半?”
夏安安诧异的看着樊又青:“你怎么知道我出生的时辰!?”
迎上夏安安的眼眸,樊又青微微后退两步,手里捏着绢帕放在胸口,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动作。
只见樊又青盯着夏安安,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的后背,是不是有一个红色蝴蝶胎记。”
下意识扭头往身后看了看,夏安安反手摸着自己后背胎记所在的地方,一时间竟忘记了心里的伤痛,只十分惊讶的看着樊又青:“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连我身上的胎记都知道?!”
盯着樊又青,夏安安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很慌,那样的慌乱,像是穿越了时空,交错互杂,莫名其妙的慌乱。
然樊又青浑身僵硬的往后退,她看着夏安安,眼眶渐渐变得通红。
怪不得,她在第一眼看到这个孩子就觉得眼熟,怪不得……
时光仿佛是倒流回到二十三年前,那个不堪回首的下午。
樊又青浑身发着凉,心一阵又一阵的绞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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