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斗篷,结成一枚玉环的形状。
姬重光的脸色明显地一松,他此时已经确信,斗笠下的人就是初宁,只不过被人挟持了。
初宁听到黑衣斗笠男的声音在她耳中响起来:“以后再有人随便摸你,你就这样扇他。”
……这管的也太宽了吧?就算是亲生父母,也不曾这样管过她。
可那声音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继续说:“他现在知道你是谁了,再来一巴掌,要是他挨了,今天的事到这就算完了。”看来,这声音只有初宁听得到,姬重光是听不到的。
初宁完全搞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是一直想要姬重光的命么,怎么这会儿觉得像是在教训他呢?
她那只酸麻的右手,又一次不受控制地抬起来,可她实在不想再扇耳光了,心里极大的不乐意,强拧着一股火要挣脱那人的控制,两股心思作用下,这一下便成了轻轻一摸。
那声音又说话了:“原来你不想扇他?”
……这不是废话么,别说我跟他现在关系还不错,就是没有这层关系,你杀你的人,我平白无故的扇他干什么?初宁满腹牢骚,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想扇他,你倒是拒绝啊,”那声音接着说,“看你前面扇得那么响,我还以为你乐意扇他,登徒子就该受点教训。”
……所以这还怪我呗?初宁觉得不让说话真是太憋屈了,简直比直接扇她几巴掌还要憋屈。
可是这段极度不平等的“对话”刚刚结束,初宁的手又一次不受控制地举起来了。
还来?还来!
初宁简直要喊出声了,不是说可以拒绝么?她努力想把那只手收回来,可是那手根本不听她的话,手臂像被两股方向相反的大力拉扯着,僵持在半空。她全身的力气都快要用光了,却依然挪动不了自己的一只手。
那声音又说起话来:“你看家的本领,都用完了?”这话跟在听风苑里说的一模一样,初宁只当他是在羞辱自己,也不理会,仍旧使足了力气,想把那只手拉回来,可那人的术法既强大又邪门,此刻根本没看见他是怎么动的,那只手却一点点向外伸出去,看起来初宁的意识似乎落了下风。
“看家的本领还没用完,”那声音一字一字地又说了一句话,“难道就可以轻易放弃了?”
初宁心中一动,忽然觉得这人从昨晚开始,似乎并不是想要她的命,更像是在敲打她。她的看家本领……她闭上眼,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血管里,似乎听得到无数细小的血液支流,像山间的溪流一样融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波涛汹涌的洪流。
她驱赶着身体里的血液,向手臂上流淌过去,一阵突然而来的酥麻过后,那股撕扯、控制着她的力量,忽然消失了。可她自己使上的力气,还没来得及收住,整个人便往后仰过去。
姬重光快步上前,跳过那块大石,伸手捞住了她。饶是如此,初宁还是被石头磕得身上肿了几处,骨头像要断了一样。
那声音却还在见缝插针地絮絮叨叨:“看到了没有,术法的关键,便是心里的执念,只要心念足够强,修习一天和修习十年,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可初宁却听不进去他说的任何话了,姬重光把她圈在胸前,三下两下扯掉了斗笠和一身斗篷,急急地问:“受伤了么?”
初宁“呜呜”了几声,姬重光便抬手在她四肢上快速地检查了一番:“骨头都能动么?”
可初宁只是摇头,姬重光抱着她安慰:“没关系,晚些找个医者看看。”初宁听了这话,头摇得更凶了,姬重光这才想起来,一把扯掉了她嘴里的布。
初宁长长地喘了一口气,说:“就知道问,不把那块破布拿掉,我怎么说……帮我把绳子解开。”
姬重光吹了一声悠长的口哨,肩头那只猴子便跳下来,钻到初宁背后,咬断了捆住她的绳子,任务完成后,又跳回姬重光肩头,老老实实地蹲着,只是九条尾巴不住地摇来晃去。
山洞中忽然起了一阵打着旋的风,原本已经掉在地上的斗笠和斗篷,被这股风吹成了细碎的沙粒,然后打着旋重新合拢在一起,合拢时便已经穿戴在一个人身上。那个黑衣斗笠杀手男,不知道何时出现,就那么静静站在他们二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