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好”,又用一声响亮的口哨挤眉弄眼地作结。
初宁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去,心里想着,这下倒是有意思了,看来这位冷冰冰的公主,是动了真心了,赫真眼下是被当做杀人嫌犯抓住的,她还担心他声音太大,引来旁人。
她把手臂上的绳索又是用力一拉,压低了声音说:“你们两个当我已经不喘气了是不是?打情骂俏什么的,换个日子,先说宫女的事。”
赫真被她吊得龇牙咧嘴,有些气急败坏地替自己辩解:“姐姐,我真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宫女。”
初宁作势又要拉动绳索,赫真赶忙改口:“妹妹……不不,小姐,姑娘,我只是来尝酒的,听说去年秋天酿的果子酒,放到这个时候口感最好,我就进来尝尝。”
东齐有一项禁令,为防止喝酒误事,民间是不准私自酿酒的,必须通过官营的酿造坊,而酿造坊做出的酒中,质量最好的,自然都呈进了宫中。
初宁看了一眼忘忧,对这说辞还是有些不信:“你是堂堂天马一族的首领,难道连口好酒都没喝过。”
赫真轻吹口气,拂开面前垂下的一缕发:“草原上一年四季风沙漫天,能有个屁好吃好喝的。再说了,化形之前我们都是吃草的……”
初宁仍旧满脸写着“不信”二字,赫真只好把他前前后后的经历大致讲了一遍。草原之上,除了天马部族之外,还有北狄人。北狄人向来靠猎取天马来跟南边各国换取粮食和布匹,所以天马和北狄人之间,仇怨越来越深。
上一次东齐贵族去围猎时,私下跟太子姜呈祈联络的,原本是北狄部族的首领,可是偏巧在那之前,北狄人又猎走了几匹年龄幼小的天马,惹怒了赫真。赫真孤身一人闯进北狄首领的王帐,把北狄首领痛打了一顿,离去时刚好初宁冒充太子送来的信物到了,赫真抱着不能叫北狄人与东齐顺利结盟的想法,直接来了东齐营地,这才引发了后面的事。
后来,赫真被忘忧放走以后,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又在临都城内逛了几天,照他的说法,就是在这几天里,他结实了一位相貌文气的男子。起因很是俗气,赫真在某处吃了饭却发现身上没有钱,那名男子替他付钱解了围,两人便聊起来了。
起先,那人只是给赫真介绍些临都的风俗人情,慢慢地,赫真对他口中的美食起了兴趣,煮得软烂的米粥,烤得火候正好的猪腿,都被草原上生冷干硬的东西好吃太多了。两人熟悉以后,那人开始告诉他,其实最精致美味的东西,都在东齐的王宫里,赫真照着他的提点,去了膳房,又来了酒窖。
初宁皱眉问道:“你说的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赫真一句话,差点把初宁气得背过气去:“他娘的他又没说,老子怎么知道?”
初宁懒得计较他言辞粗俗,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个相貌文气的陌生男子身上,显然的,赫真天生术法修为高超,出入王宫如人无人之境,对人心的堤防却没那么深,被这人别有用心地利用了一道。赫真大摇大摆地进宫来找东西吃,因为没干亏心事,自然也没那么小心地遮掩行踪,那人利用赫真做幌子,引开来追查宫女剖心这件事的人的视线,要是没猜错的话,这个陌生男子,多半就是真正的凶手。
正想着,酒窖方向忽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声,接着便是烛台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很快,宫中的侍卫便顺着声音找了过来,跨进酒窖查看情形。
初宁意识到情形不好,把忘忧硬推到赫真身上,叫他们两个先想办法躲一躲。赫真身上的术法修为气息太强,会不自禁地散溢出来,要是侍卫在附近搜查,很有可能会发现他的行踪,那时才叫说不清楚。
赫真还在拼了命地躲闪:“别用上次那种药了吧,老子化形之后,就不大吃草了,变不回人形,连吃几个月枯草,吃得老子头上都快长草了……”
初宁使劲推了他一把:“少废话!被人当成凶手抓住,你连草都吃不成了!”
果然,酒窖方向很快传来了侍卫传话的声音,留在酒窖里的那名宫女,已经死了,心脏被人剜去了,她的同伴去而复返,正看见这一幕,当场吓得失声尖叫起来。侍卫正打算把这情况,禀报给王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