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孟良言上前几步,对着齐王答话,声音却足以让所有人都听到:“上次我已经对王上解释过了,酒窖里发现了来自王陵的细沙,后来我去膳房查看了一番,也找到了一些细沙,至于其他的案发现场,因为时间太过久远,即使有细沙残留,也很难确证了。”
“我斗胆猜测,一而再、再而三将宫女剖心的人,来自本应镇守王陵的律沙世家,律沙世家的人可以化沙而行,也可以聚沙成物,正可以解释为何宫中的侍卫始终没有抓到行踪可疑的人,”他的目光从几十名少女面上一一扫过,“收买也好,结契驭使也好,只要与律沙家的人有过接触,随身之物上必定会留下细沙,你们刚刚从家中回来,不必翻检你们的东西,只要看看谁带来的东西上沾有王陵细沙,就会知道谁是指使杀人的真凶。”
这说法太过玄奇,在场的少女中间再次传出一阵窃窃私语声,终于有人忍不住问:“言师,您如何就能肯定,指使律沙家杀人剖心的人在我们中间呢?律沙家只听命于大周天子,旁人怎么有可能命令得了他们?”
其他的少女也跟着随声应和,希望孟良言给出一个解释。
孟良言对着面前有些惊慌失措的贵族少女们点点头,示意她们稍安,他为人向来儒雅有度,此时被当众质问,也并不恼怒,反而耐心解说起来:“律沙世家的确是听命于大周天子没错,但是大周建国至今已经几百年,谁也不能保证开国时设下的禁制仍然有效。从前也确实出过,有律沙世家的子弟偷偷逃出王陵的事,可见我的怀疑并不是没有根据的。”
他对着少女从容地笑了一笑:“至于要从你们中间搜查,是因为你们全部来自于东齐术法最为高超的世家名门,如果有谁能够指使律沙家的不肖子弟,除了你们家中的父兄亲族,我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也许你们本人清白无辜,但只要发现了谁的物品上沾有王陵细沙,那就可以缩小范围,再去家里搜查。”
孟良言向来很有威望,又解说得清楚明白,少女们再没有异议,默默等着看他如何验证。
初宁早已经知道他的验证方法,那一晚在酒窖她已经看过了,用特殊的咒签将散落的细沙聚在一起,并不像其他人那么好奇。
孟良言把咒签放在手上,开启术法,片刻之后,竟然真的有淡黄色的细沙,朝着咒签的方向聚拢过去,只不过,那些细沙的来源,是初宁带的东西。谁也没有料到,孟良言验证的结果,会指向初宁,毕竟他自己向来毫不掩饰对素天心和初宁的偏爱。孟良言自己似乎也有些诧异,缓缓收了术法,把咒签和细沙一起握在手里,并不说话。
齐王后低声提醒:“言师,是不是有结果了?”
孟良言走到初宁面前,指着刚才有细沙飞散出来的包裹说:“这里面的东西,能不能打开看看?”
当着齐王的面,初宁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点头,孟良言亲自蹲下身子,把包裹上的结打开,里面是佳音拜托初宁带给素锦瑶的药,分成小包用油布包住。
“这些东西是你的么?”孟良言和颜悦色地问,听起来仍旧像在想办法帮她开脱。
初宁朗声回答:“是我那位新的二舅母,给她女儿准备的药材,拜托我带进来。”她眯着眼看了看孟良言、又看了看齐王后:“就请传信过去,召我这位二舅母来,当面问个清楚吧。”
显然已经有人布好了局,一步步引向这个结果,那就来吧,她倒想看看,这些人还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素音世家离王宫并不算远,有侍卫奉命前去,很快就带着佳音回来了。佳音至今仍然不算素遇正式迎娶的妻子,自然也从没有机会进入王宫,在场的许多人还是第一次见着她,忍不住仔细看了又看,偷偷地拿她和安康公主对比。
孟良言正要问她话,佳音忽然先开了口:“我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妇道人家,虽然小有修习,很多事情都不晓得,要是不懂规矩惹恼了王上和王后,或是说错了什么话,反倒惹出麻烦来,能不能请我的夫君过来,也好提点提点我。”
事关重大,她的要求也不算过分,王后索性吩咐身边的人,把素遇和尚在宫中的素锦瑶,都带过来。